是该避避邪。我怀疑你啊……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倒霉蛋儿。”
嘲风拿手拍了拍夜昙头顶。
“你才是!”夜昙当即炸毛了。
“你全家……不对,我们全家只有你是才对!”
“好了好了”,青葵剜了嘲风一眼。
他们晚上还有大事要做,他还真有心情。
“……”他不就是想要挽救一下这沉重又紧张的气氛么。
拜完天地之后,毫不见外的新娘并没有一个人进屋等着夫君来,而是拉着夫君去挨个敬酒。
将双方的亲友敬过一轮后,某个女酒鬼直接坐下来,开始大喇喇地自斟自饮。
“昙儿……”青葵欲言又止,她本是想要提醒夜昙别喝太多的,但是想到之后的计划,又觉得她醉了也好。
还是让她多开心一会儿吧。
“哈哈哈……嗝”,夜昙打了个酒嗝。
她一边斟酒,一边用力挣开前来扶着自己的手。
“干嘛呀!”
“昙儿”,神君一脸为难,“我先扶你回房。”
“为什么?”夜昙不解地看向少典有琴,眼神一片清明。
还为什么。
“因为……洞房花烛夜。”
此时,宾客已散,他们的计划要开始了。
“那为什么一定要回房?”夜昙的脑子此时已经一片混沌,“我不去,我还要喝!”
“别喝了”,神君拿开夜昙手上的酒杯,“你已经醉了。”
“醉?”夜昙伸手去抢夺杯子:“不是吹嘘,本姑娘乃酒龙诗虎,量如江海!斗酒就能有诗百篇~可不像你只会吟些酸诗~”
“没有情~~啊不对……闻人~~”抢不到酒杯,她就开始撒娇,“你再给人家倒点太清红云啦~~”
“乖”,神君用手遮住杯子,“先回房,我再给你倒。”
“哼!”被强行抱走的夜昙开始生闷气,“没有情你这个小气鬼!要是辣目就不会这样对我!”
“……”
“哇喔~”喝醉了的夜昙眼中,不管看什么都朦朦胧胧的。
回房的一路,明灯错落,映射出璀璨的光芒,有如娇艳的花朵一般。
她看见了竹屋前寻常的大红灯笼,也要惊讶一下。
“欸,火也能开花吗?”
“一个,两个……”夜昙伸着手指开始点过亮着的地方。
火树,银花,回廊,星桥,总之很好看。
伴随“吱吖”声,竹屋门开了又关。
神君将人放在床上,又起身走到桌边,打开了香炉炉盖,点起线香。
袅袅白烟晕着,略过鼻尖的是隐约的琼瑶香。
“昙儿,你再等我一会。”神君摸了摸她软乎乎的脸蛋,嘱咐道。
“欸,你去哪啊?”
坐于床上的夜昙扯了人的衣角发问。
“不是要继续喝吗?”
“我有些事要找……嘲风。”
“喔……”
夜昙的脑袋还晕乎乎的。
“那我的太清红云呢?”
“嘲风那有许多好酒,等我回来就陪你喝,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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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非雾亦非烟。
夜昙吸了吸鼻子,又拿手摸了摸屁股下的丝绸被子,略路有些期待。
香里金虬相隐映,文箫今遇彩鸾仙。
话本子里都说成亲要被翻红浪的。
夜昙用被子蒙住脑袋。
怎么还不来!
要不……她先一个人翻一会儿,过过瘾?
“欸……”滚了几圈,感觉有点憋闷的夜昙猛地睁开了眼睛。
什么时辰了?
她抬手擦了擦下巴处的口水,一把掀开被子。
她是不是睡着了?
没有情呢?
“……”之前他都说什么了?
去找……嘲风……
夜昙想起了没有情走之前,那个有些意味深长的眼神。
难道是要她自己去找他吗?
莫不是准备了什么惊喜……或者惊吓?
夜昙一下从床上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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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竹屋的另一个房间内。
“喂喂,你确定她还醒着吗?”嘲风一直都抬着手。
摆着同一个姿势许久,就算是他这样的沉渊大恶煞,也难免还是会有些累。
“呃……”
应该不至于睡着了吧?
说实话,少典有琴也有点不确定。
昙儿刚刚喝了那么多,睡着也是难免的。
“要不我让葵儿去看一眼?”嘲风提议道。
他们这场大戏,没有女主角可是绝对不行的。
说罢,嘲风刚要抬脚向外走去,便被少典有琴阻止。
“嘘”,神君示意嘲风不要出声,“你听。”
他又用手指了指门外。
“开始吧。”听到了脚步声的嘲风会意,伸手握住了少典有琴清光剑的前端,朝着人做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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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动静?
他们真的是在她老爹房间吗?
夜昙刚要推开门,就听到房子里传来了二人的对话。
果然有事。
到底是什么惊喜啊!
夜昙放下了推门的手,选择将整个人都贴在房门上偷听。
“真的一定要这样吗?”说话者是嘲风。
“你做了什么,自己知道。”少典有琴随即开口。
“更别说,在兽界,你还牵连了那么多无辜的女子。”
“……呵,我那也是不得已的”,嘲风冷笑,“这么说,打从一开始,你就计划好要杀我了?”
他对自己的恶煞人设当然没有什么愧疚感,演绎起来自是得心应手。
算上从前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加上错嫁、挑拨离间、归墟拱火,一桩桩一件件,基本上他是不以为耻,反以为傲。
“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对吗?包括……接近夜昙,利用她?”
嘲风说完了关键性的台词,暗暗在心中舒了口气。
很好,他的部分基本上很完美。
“是。”响起的是少典有琴的声音。
那声音一如既往,沉着,冷静。
“……”
门外,夜昙只觉自己的酒意已被夜晚的寒风尽数吹醒,却又好像还陷在一个幻梦里醒不过来。
她这一定是喝多了,在做梦。
对,是在做梦。
某酒龙诗虎生平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酒量。
夜昙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定了定神,用手指戳破了门上糊的纸,将眼睛贴上去窥视屋内的情况。
只见一阵寒芒闪过。
那清光她简直太熟悉了。
“哐”的一声,门被夜昙一脚踹开。
“没有情你在干什么!”
她看了看嘲风,又看了看少典有琴。
清光剑尖恰到好处地离开嘲风的身体,带起一抹血色。
夜昙只觉眼前红芒一闪而过。
她愣了片刻之后,才想起要向嘲风倒下的地方奔过去。
神君本来是等着人来质问的。
但现在,场面有点尴尬。
因为夜昙好像根本没空搭理他。
“……”
昙儿是这场戏中最难以控制的人。
他们谁都不知道,她究竟会有多愤怒。
渡劫会不会成功?
关于刺杀嘲风来引劫这事,早在计划之时,神君就已经提出异议了。
“我觉得光是刺杀嘲风行不通的,如果昙儿不够伤心呢?”
“不可能!”嘲风当即表示抗议。
虽然他心里的确是对那个“大孝女”有不止那么一点怀疑的。
她究竟会不会因为他就和老五翻脸……这他可确定不了。
“青葵公主,你觉得呢?”少典有琴转头。
“我觉得……若是还不够”,显然,青葵也对这个剧本有些怀疑,“不如,玄商君就与昙儿说,要来杀我。”
“老爹!”那厢,夜昙一边摇晃着嘲风的身体,一边检查嘲风的伤口。
她醉得不轻,脑子转不过弯,双手直接大力摁上了嘲风的伤口。
“嘶……”嘲风被晃得头晕,只觉得自己的伤口更加痛了。
伤口在前胸,只是刺破了表皮,刚才那效果是他握着清光剑,用手挡着,做的戏罢了。
但是伤口周围的清气的确正在腐蚀着他的身体。
“你怎么样啊?”夜昙抱着瘫软在地的嘲风大声喊叫着。
醉酒让她的反应变得迟钝了许多。
她到现在也没有完全回过神来,甚至忘了要把脉确认一下嘲风的伤势。
“……帮我……报仇!”嘲风觉得自己现在最好不要再多说话,因为多说多错。
他顺势装晕,倒在竹屋的地板上。
还是把最重要的故事舞台交给老五和小姨子吧。
“……”
凭夜昙一个人,自然支持不住嘲风的重量,只能眼看着他从自己手上滑下去。
“嘲风!爹!”夜昙继续摇着嘲风,“起来呀你!”
一时半会儿,喝得醉熏熏的她竟然也没想到要出去找青葵,在晃了嘲风好一阵,又拍红了沉渊恶煞的脸后,她终是弃了他。
夜昙伸手,开始不断地揉眼睛。
这……不对啊?
她还在做梦吧?
“……”
此时,地上的嘲风只是假装晕厥。
事实上,他还意识清醒地疼痛着。
全程,嘲风都只能听个话音,也不知道少典有琴究竟怎么样了,到底能不能如他们期望的那样闹掰了。
面对这“大孝女”的摇晃和巴掌,他当然只能继续装死。
要是现在露馅的话,估计自己横竖是跑不掉要挨老五一顿暴揍了。
毕竟,如果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这次历劫如果能成功的话,那三次就凑够了。
……也就是说,离光夜昙马上就要回天上去了。再不济,戏演完后,老五这家伙绝对会忍不住要把真相一股脑儿都告诉她的。
要不然,之后他凭什么能获得人的原谅不是。
那可是小姨子啊!
嘲风尚未忘记她的美人刺刺在自己胸口的那次。
这双重意义上的痛,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刻骨铭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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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昙拍了会儿自己的脸颊,发现并不能从所谓的幻梦中醒来。
期间,神君一直努力保持冷漠的神色,稳定着自己的情绪。
他怕夜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过神来了。
毕竟这冷脸,他也不是第一次装了。
如今,夜昙的目光正直愣愣地盯着自己手中尚在滴血的剑尖。
“……”
终于,她像是大梦初醒一般,抬起头,看向少典有琴所在的方向。
夜昙站起身,朝着罪魁祸首冲过去。
期间,她不小心被新娘服那过长的裙裾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整个人都摔在地上。
“!!!”
神君忍不住伸手去搀扶。
这老五!
地上的嘲风此时正睁开一只眼偷看。
居然装了这么一会儿就破功!
也不相信自己是多大的牺牲呀!
可劲儿造吧就!
只可惜了他这炉火纯青的演技呀!
满腹不爽的嘲风只恨此时谷海潮不在自己的身边,和自己一起阴阳老五。
夜昙一把甩开了少典有琴的手。
“没有情你……”
他眼神里流露的那抹神色,做不得假。
可是……有可能只是她眼花,看错了。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嘲风作恶多端,我要为民除害。”
“……”夜昙只觉得一口气梗在心头,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老爹平日里做的事情……她不可能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