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训练赛前，乔奚挂了视频不久，凌风突然发来消息。
“师傅，我给你说，之前和QY一起玩游戏的那个嘻嘻，他在我们队一起打比赛啦！”
乔奚：？
凌风每天都很忙，俩人这段时间并不常联系。
这次又因为凌风入选，参加平台杯比赛，选秀营的训练少了些，这才有时间找乔奚聊天。
“不过他射手好差啊！比不上你就算了，连小全都比不了！”
“我真想让他拜你为师，把你136段发育路的截图甩他脸上！”
乔奚鼓了鼓腮，深叹一口气，道：“谢谢你的肯定……”
想了想，又鼓励他道：“你现在也可以发。”
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
凌风：“我那不是没他好友嘛！”
“本来五排打得挺好，想加好友来着，结果——就这？！”
就这？？？！！！
乔奚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乔奚给自己找补，“也许他只是今天的状态不好。”
凌风：“嗨~别提了！待会儿还有训练，估计他也就那样了吧！”
“要不是QY拉进来的，我真的想叫他别玩射手了，回去玩露娜直播算了！”
乔奚：“……”
乔奚咬牙切齿捶了捶旁边的玩偶，他真的很想提醒凌风，要不然你看看头像再说话呢！！！
到现在都没发现他说的人和自己头像是同一个，眼睛不要可以捐了！
而且，还以为自己玩得多好似的！
你别忘了，你也是转位置的！
忍了又忍，乔奚才没把这些话发过去。
毕竟，刚刚确实坑了人家两把。
忍住了骂人的冲动，没理他……
没一会儿，群里就发了通知，“准备下一场。”
凌风：“师傅师傅，我去训练啦！”
乔奚冷着张脸，发了个眼神向下看的微笑emoji给他。
“等我们去线下，我就和QY要签名，给你寄过来！”
乔奚：“……不要。”
顺手同意了覃弋的邀请，进到游戏房间，“青训·飓风”的账号已经进来了。
“为什么不要？那个嘻嘻，听说还吸QY的流量，和QY住一起呢！他打野没你好，射手也没你好。”
乔奚估计他下一句话，便是：连那个主播都好意思，你怎么还不好意思要呢……
幸好，这人没彻底惹怒他，转而说起巅峰赛成绩。
“不过，这个赛季你后面怎么没打了？才定榜第五。”
乔奚看到覃弋的账号退了出去，这才回到微信打字，“没时间。”
他们在等对手进来，对面的人迟迟没来，不知道是不是在打巅峰赛。
凌风：“好可惜啊，如果你打，肯定能超过那个嘻嘻！”
乔奚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敲键盘的声音重了些。
“你很讨厌他？”
凌风：“反正看不惯他，没实力，还要巴着QY，网上都这么说！”
乔奚龇着牙回他，“三人成虎，你怎么知道网上说的是真的？”
凌风没回答。
这时，覃弋换了个新号进来，明晃晃的ID——QAG青训招人。
乔奚勾起嘴角，这人还真敬业！
覃弋倒是很坦荡，“回家了，已开直播，来骂我的人还挺多，顺便打个广告。”
乔奚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没去看这个号的主页，转而回到微信。
私信问他：“有很多人骂你？是因为我吗？”
群里开着语音，两人只能发文字，覃弋简单回了句，“比赛本来就有节奏，我在QAG的时候，每天私信也被骂。”
似乎是知道乔奚想做什么，覃弋继续发了好几句话过来。
“没事，你越理这些黑子，他们越来劲，反而你越不在乎，他们觉得没趣，就走了。”
乔奚没回他，准备关了麦，用手机去他直播间看看。
只是，从凌风找乔奚开始，乔奚就一直用电脑啪啪啪地打字，也不和破阵、肖皓南他们一样，与直播间弹幕互动。
粉丝觉得很是奇怪。
【主播在干嘛？一直敲键盘！】
【主播没技术，就多给点情绪价值好吗？！做个合格的主播！】
【嘻嘻被骂傻啦？话都不说了。】
乔奚用另一个手机，搜索覃弋的直播间前，顺手开麦回了句。
“主播在工作，主业写小说，副业打游戏。没傻，那些骂声打不倒我，只会让我更强大，你们放心。”
弹幕：【……对味儿了】
【看来精神还没崩溃，还有力气胡说八道！】
【看来我们的特训是有效的，我们平常骂他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今天，让他有能力面对黑子！！！】
【就是，以前他直播间人少，我们每天怼他，终于训练出一颗强大的心脏！】
【天才！我们弹幕老师真是天才！如果队伍夺冠，请分我奖金！】
【伸手要钱.jpg】
【+1】
【+10086】
【+1008611】
……
乔奚开麦，微信群里的人自然也能听到。
覃弋听到乔奚回弹幕的话，想到他和代静安说自己写悬疑小说的事，突地笑出声。
好像一如当初，他找乔奚打职业，乔奚说要备孕一样胡言乱语。
想到这儿，他看了眼自己的号，正是当初和乔奚加好友的账号，只是覃弋换了名字，乔奚好像没发现。
这个“QAG青训招人”的账号，就是当初在他直播间出现过的“月潭”。
乔奚此时，正忙着进他直播间。
覃弋的直播间，好几十万人观看，弹幕的数量，比乔奚那边多很多。
密密麻麻的，说什么的都有。
乔奚关了声音，一条条看过去，除了理智点的粉丝，大多数都是责怪覃弋不会选人的。
或许是因为他是QY，直播间并没有乔奚这边那么激烈，很多人都是理智的，偶尔有过激的弹幕飘过。
【那个主播除了吸QY的血，还会做什么？】
【你这种性格，即使买下股权，早晚会毁了QAG！】
【如果你在后面买选手的时候，还是这么意气用事，或者为亲者用，那干脆趁早把QAG转出去，趁现在还有人要！】
【早就说过，破阵没了，就去找别的打野。小全是全网第二的射手，135段，主播里的第一位，凭什么放弃他？】
【如果你能换QX来，我无话可说，但如今训练赛的成绩，这个射手配吗？】
【QY你清醒一点吧，别把职业生涯积攒的路人缘给毁了，我们都是为你好。】
【……】
十点半，他们已经等了半个小时，对手还没来，周案已经去催了。
乔奚看着弹幕，又替覃弋难受起来。
这些人确实都是喜欢QY，才来看比赛的，希望QY这次回来，多拿一个冠军，但偏偏有“嘻嘻不嘻嘻”。
在所有人看来，覃弋找他来打射手，无非就是因为两人认识。
“嘻嘻不嘻嘻”在网上没有破阵的名气，更没有小全的技术。
覃弋的声音淡淡的，“为我好的人多了去，我不需要。我早说过，希望你们多为自己着想，过好自己的生活。另外，他来到战队里面，是我觉得他行，没有第二个理由。”
“训练赛我也从不为了赢，一个战队，连训练赛都输不起，那他们永远找不到自己的短板。”
“如果你们接受不了，就去看别的战队。”
“我理解你们想看我们赢的心理，但至少在我的战队里，训练赛只为找出问题，解决问题，而不仅仅是为了赢。”
“赢，只有在赛场上才作数。”
乔奚关了视频，沉默了。
覃弋说话的时候，关了他们群内的语音，其他人都没听到。
虽然他说这些话，确实安抚了粉丝，但乔奚知道，其实教练现在并没有给他们拿劣势阵容。
乔奚想在他直播间解释两句，但打了一大段文字，最后都删掉了。
电子竞技，靠实力说话，如今他在这儿解释得越多，越给别人攻击覃弋的借口。
不如用比赛去回击网上的黑子，去给喜欢他们的粉丝一个合格的答案。
此时周案已经回来，“对面不打了，你们去打巅峰赛吧。”
大家等了老半天，结果等到对方放鸽子。
肖皓南和破阵大叫，“什么意思啊对面！”
“教练，他们哪个队的，开团他们！浪费我时间！”
周案也很无奈，“说是看了我们七点的训练赛，觉得今天我们状态不怎么好，改天再一起练。”
“……”
说什么状态不好，不就是嫌他们这队太菜了嘛！
乔奚撇嘴，心里的自责更重了。
“呵，呵！”破阵狠狠哼了两声，拍桌子放话，“你让他们等着！”
肖皓南：“就是！还瞧不上我们了，到时候他们求着找我们训练，我们都不接！”
几人陆续从房间退出来。
乔奚的脸白了又白，第一次训练失利，自己有百分之九十的责任。
之前所有的畅想，所有的期望，所有因为想和覃弋一起打比赛的激情，在这一刻，像一盆水泼下。
从心口凉到脚底。
网上的谩骂，对手的藐视，甚至牵连到队友，是乔奚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此刻，他心里只有抱歉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