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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前所未有的大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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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若苦涩地笑笑,道:“我一直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样子,是一位真正的神明,拥有无上的神力,悲悯六界众生。洛尘,成为天帝,是一条艰难又漫长的路途,放下我,继续往前走,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一个人走也许会累,会难过,却一样可以走地坚定无畏。你会看到前路有不同的风景,心境也有慢慢开阔,等你再回过头时,也许就完全放下了现在的执念。”

眼泪肆无忌惮地流下来,洛尘早已泣不成声,他紧紧地握着星若的手,不愿意放她离开。

星若眼中含泪,道:“洛尘,你我就此别过,山高水长,各自珍重。”

她把海萤石无比郑重地还给了他,不愿意松开的手掌,只能一根根去掰开,每一掰开一点,心里的难过就更重一份,咬紧牙关抽回了手,没有半点留恋地离开了。

洛尘,爱一个人不是错,可是倾覆六界去爱一个人,就是无法挽回的大错了。

身为龙族的族长,我无法选择魔族的泠夜,也不愿辜负你的这份偏爱。

如果有一天,六界再也没有纷争,龙族再也不是权力争斗的中心,我会勇敢地面对心底的这份爱。

对不起。

洛尘望着萤海石,眼泪不断冲刷着脸颊,他不敢去看她离去的背影,将苦涩一点点地咽下去。

如果可以早点见到你,也许你会喜欢上我。

如果没有阻止你去救泠夜,你就不会离开。

如果没有摄魂术,没有那抹血色的浸染,你会选择我吗?

可是世上没有如果,一旦错过,就是一生的遗憾,终究是我弄丢了你。

星若还未走出瑶华宫,一只小老虎已经冲过来,咬着她的衣裙下摆,用力将她拖走。

她将小老虎抱起来,摸了摸它的脑袋,道:“你怎么过来了?”

北辰化为人形,一袭红衣在阳光下耀眼夺目,衬托着少年白皙的面庞。他双手掐腰,眉头紧锁,一脸审视瞧着星若。

“你和洛尘都说清楚了?那小子没难为你吧。”

星若点头,道:“北辰,情之一字,此之蜜糖,彼之砒霜,伤人最重。我现在才明白,当年之事,娘亲为什么会如此决绝,爹爹为什么会满怀愧疚。倾心相对,换来的只有伤痕累累,我现在多少能体会娘亲的苦闷了。”

北辰揉揉她的脑袋,安慰道:“你啊,和你爹脾性一样,总是想着什么天下大义,一族荣辱。累不累啊。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管他呢。”

星若眼睛一眨,道:“所以,你是喜欢我娘亲的吧。”

北辰立刻脸色变得无比尴尬,道:小小年纪,都学坏了。快走,冰汐都等着急了。”

广泽将军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袱,蔫头耷脑地站在冰汐夫人面前,脸上的五官全都拧在一起,要多纠结有多纠结。

“冰汐夫人,要不您再住两天。俺们都舍不得您啊。”

冰汐夫人冷情道:“你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星若。是洛尘让你来当说客的?”

广泽将军一脸正义凛然,道:“不是,绝对不是。俺是真心觉得,让星若嫁到神界来,成为天后,对龙族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当然,天帝也是真心喜欢星若的,这一点,俺可以拿项上人头做保证。”

冰汐一把扯过小包袱,道:“哼,龙族之事,不容他人置喙。”

广泽将军闹了好一个没脸,也忍不住了,小声嘀咕道:“臭脾气,也怪不得拢不住丈夫的心。”

冰汐怒视着他,广泽将军感到脖颈一僵,连忙指着来人道:“星若你终于来了,来了就快走吧。”

星若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广泽将军推搡着,三人一起离开了南天门。

洛尘孤身一人回到了离镜宫,将自己关在寒光殿中,蹲坐在墙角,望着从窗棂中透过的淡淡月光,一遍遍回忆着和星若相识的点滴。

月亮越升越高,夜色渐浓,整个大殿都暗下来,一点点的余光无法照亮不断沉沦的心。

他抱着自己,坐在最阴暗的角落里,脸上的光非明非暗,眼睛里的泪水没有断过,悲伤的情绪如一张大网笼罩下来,越收越紧,无力挣脱。

一道道魔气从大殿的缝隙中侵入,不断地汇聚在洛尘的周围,魔气越聚越多,如黑色的影子出现在洛尘背后,肆意地将他完全吞噬掉。

苍何站在大殿之外,抬头望着惨淡的月色,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

魔气从四面八方袭来,涌入洛尘的体内,洛尘清浅的眼睛变得浑浊,乌黑一片。

“哈哈哈,终于让我找到机会了。洛尘,你这具身体是苍何我的了。”

洛尘不断吸收大殿中的魔气,他站起来,低着头握一握双手,忍不住发出啧啧的惊叹声。

“你已经练成了天煞魔功第九重。现在为我所用,整个六界都是我囊中之物。我要好好感谢星若。”

洛尘推开大殿的门,抬眸望着今晚的月色,月亮如银勾高悬于夜空,里面带着丝丝黑气,有种令人不安的美感。

“本君今日才发现,原来月色如此美妙。”

洛尘站在观星台上,望着二十八星宿,眼睛里透出贪婪的光,他指着长空,道:“星辰之力,终于落入我手,从今日起,没有人可以阻挡我。”

魔界

羽希跪在无忧宫外已经三天了,她脸色苍白面容憔悴,身体早已支持不住,整个人摇摇入坠。

她望着紧闭的宫门,只感到内心凄凉无比,最后的一点希冀正在无声的破灭。

无墟长老赶过来,劝道:“羽希,你何苦为难自己。魔尊他伤心不已,心情郁结,不愿意见你。”

羽希苦笑一声,道:“为何人伤心,为何事郁结?泠夜的心好硬啊。我是幻海的公主,是六界第一美人。他却连一眼都不肯看我。”

无墟长老叹气,道:“情之一事,老夫不懂。但有一句话提醒公主,想要的太多,往往一个都得不到,到最后只会得不偿失。”

羽希一双泪眼凝望着无墟,道:“长老的意思是,我想要魔后的位置,就不能期盼魔尊的心在我这里。对吗?”

无墟长老摇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羽希擦了擦眼泪,摇晃着身体站起来,轻轻福一福,道:“羽希多谢无墟长老的提点。只是,羽希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试一试,鲛人族虽然弱小,却也不愿再过寄人篱下的日子了。”

无墟长老挽留道:“公主,难道不愿意再给自己一个机会吗?有魔族的支持,鲛人族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羽希轻轻摇了摇头。

她再次望向紧闭的宫门口,第一次真正看清了自己,抛弃六界第一美人的名头,至少还有一颗不愿屈服的心,有一身敢于拒绝的傲骨。

这一次,她想要依靠自己。

力量虽然弱小,但不会轻易言败。

神界不可靠,魔界不可信。

能永远不放弃鲛人族,在最后一刻也会守护鲛人族的人,只能是她自己。

沧澜海

星若推开绿藻宫的宫门,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提着裙摆跑进去,望着从小到大长大的地方,满眼都是欣喜,欢脱地转着圈儿。

终于回家了。

她大声喊道:“龟婆婆,我回来了,我要喝鱼片粥。”

她张开双臂,准备随时给龟婆婆一个拥抱。

喊了半天,没有任何回应。

北辰依靠在宫门口,道:“龟婆婆已经不在了。星若,你离开了很久,这里早已经空了。”

星若转身,问道:“凶手是雁回,对吗?这个恶人,真是死有余辜。”

北辰摸着她的脑袋,道:“你算是给我们出了口恶气。”

星若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她低下头,用衣袖胡乱擦着眼泪。她舍不得龟婆婆,也舍不得泠夜,现在绿藻宫只剩下自己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星若和北辰的脸上身上都是泥土,他们望着刚建好的一座坟墓,都是一脸的悲戚。

冰汐手中握着金丝木的墓碑,正在一点点地雕刻,她一身白衣神情肃穆,如同一位悲悯众生的神女。

她落下了最后一笔,北辰将墓碑仔细立好,他跪拜在地,对着墓碑叩首。

“龟婆婆,你走了以后,我一定会照顾好冰汐。北辰在此立誓,一生一世守护冰汐。”

星若也拜了三拜,道:“龟婆婆,星若已经长大了,以后一定好好吃饭,不用再担心我。”

冰汐最后望了一眼墓碑,没有留下一句话,转身一个人离去了。

北辰连忙起身,追上去,道:“冰汐,等等我。”

星若望着前后离去的两人,无奈道:“娘亲走了,但她也是很舍不得龟婆婆的。其实我一直想问,娘亲如此冷情的性子,你是怎么在她身边呆怎么久的。”

······

翌日,星若站在凌波殿之上,五花大绑的夏阳将军被推上来,他的身后跪倒一大片,都是当日在棠梨院阻止北辰离开的护卫军。

辰风和辰雨站在两侧,拼命向夏阳挤眉弄眼,快开口求饶啊,让星若公主放你一马,全都被他无视。

这一切都被星若尽收眼底。

她问道:“夏阳,你身为龙族护卫军的统帅,听从龙王的旨意,也是分内之事。本王无意追究。只是,如今你可看清了,谁才是沧澜海之主。”

夏阳眉眼微动,回道:“多谢星若公主宽宥。从今日起,龙族护卫军一定誓死守卫公主。”

辰风和辰雨急眼了。

“你怎么还叫星若公主啊。”

“就是,坐在凌波殿之上的,就是我们的龙王大人。”

正在说话间,凌波殿产生了剧烈的摇晃,海水开始变得浑浊,混合了大量的砂石。

辰风和辰雨吓得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爆发了海啸。”

一位斥候扶着头盔跑进大殿,因为脚步踉跄,他三番两次地摔倒,狼狈地爬起来。

他瞳孔剧烈地抖动着,道:“出大事了,天空中的星星坠落了。”

星若道:“你们呆在此处,我去打探一下。”

沧澜海岸边,站着一位身姿傲然的女子,她仰头望着一片混沌的夜空,曾经的星空如明珠璀璨,现在月亮被乌云遮住,群星暗淡无光,一颗星星划过天际,直直地坠落在远方。

坠落时,地面陷入一片火海。海水产生了剧烈的波动,海岸边巨浪滔天,不少渔船都被卷入海中,连距离岸边有些距离的灯塔,也被无情吞噬掉了。

星辰之力被破坏,六界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大灾难。

星若心思飞转,凝望着一直被乌云遮挡着的残月,淡淡的月辉中似有黑气,一个不详的预感,让她从头到脚感到彻骨的冰冷,是魔族盗取了星辰之力。

洛尘的处境危已。

神界的观星台

随着一颗颗星星的坠落,星辰之力不断被消耗,洛尘的天煞魔功大成。他感到全身都充满力量,神窍从未有过的充盈,第一次有了天命尽在我手的狂傲之色。

司命星君望着星空突变,掐着手指推演,后背冷汗涟涟,顿时感到五脏俱焚,吓得连路都走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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