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傻子。只是这做人做事,怎么也得有个度,不能得寸进尺、厚颜无耻啊。萧宗主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被人当众训教,下修界众人都有些不忿,偏偏萧莲舟不甚在意:“阁下所言,想必容阜长老一定会考虑,也不枉阁下今日一番唇舌。”
那人脸色沉了沉,萧莲舟道:“时辰不早,阁下也不想让容阜长老久等吧?”
“我们走。”
人说完,领着弟子拂袖而去,那些弟子个个也憋着气性,故意将人撞开。谢无涯立在旁边,这种场合,缺席自然不好。他脸色有些苍白,一直也没搭腔,被人撞了一下,好在没有撞到伤处。
到了兰心阁,容阜的神色肉眼可见的难看。此人虽不是慈蔼的性子,却也并非严厉之人,因此,众人都猜测这事定然是真叫他动了怒。
只是此番到场的都是各宗仙首,断没有撕破脸的道理。
谢无涯跟着萧莲舟入座,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一道视线注视着他,待他抬眼去看,却又不知从何而来。
“诸位想必已经知道天藏楼失窃一事,本不欲劳烦大家,但此事事关重大,只好有劳诸位走一趟。”
单云阁也在。
“此图乃神侍所留,世间只此一幅。”
“天底下神器皆有守护,无不危险重重,仅凭一人之力,如何能取得?若是能在搜查之前交出来,我神剑阁承诺绝不追究此事。”
梅雁冰低声同谢无涯道:“师弟,你说谁会去天藏楼盗宝?”
谢无涯道:“能进出自如,还能全身而退,自是修为深厚之人。”
“你觉不觉得最近这事出的有些奇怪……”
“看看再说。”
半天无人回应,容阜又道:“神剑阁已经给过机会,既然阁下不珍惜,那只好请在座诸位替神剑阁请阁下现身。”
“昨夜天藏楼失窃,虽叫贼人侥幸逃脱,但看守弟子在楼中拾到一物。”
话落,有弟子捧着一方托盘上前。
“拿给诸位仙首瞧瞧。”
弟子将玉向众人出示,人皆探头去看。
有人立马道:“这枚玉佩怎么有点眼熟……”
梅雁冰脸色微变,在自己身上找了一圈,更是大惊失色。
谢无涯也认出是梅雁冰之物,神情凝重。
东陵元澈道:“我记得这枚灵玉好像就是天藏楼之物,当日,神剑阁将他赠给了萧宗主的大弟子……莫不是……”
梅雁冰立即起身:“弟子绝不敢觊觎天藏楼宝物,弟子也是刚刚发现,这枚灵玉不知何时遗失了。”
东陵元澈道:“遗失?谁能证明?”
梅雁冰语塞:“这……”
“萧宗主,你看此事如何处理?偷盗宝物可是大罪,这若是不严惩,岂不让人笑话你教徒无方?”
萧莲舟道:“长老容禀,莲舟愿替雁冰担保,他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此事一定有误会。”
“误会?证据确凿,哪有什么误会?”
魏长华道:“东陵宗主此话差矣,如今只是发现梅仙君遗失的玉佩,如何能算证据确凿?”
灵梧子也帮腔:“就是,除非能在他身上搜出被盗之物,那才叫证据确凿。”
东陵元澈道:“那就搜上一搜。来人……”
“慢着,”谢无涯拦住上前的弟子,“随随便便一个由头就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搜我衍天宗弟子,东陵宗主,这怕是不妥,莫不是我若说怀疑你,也可叫弟子把你拉出来搜上一搜?”
“放肆!”东陵元澈动怒,“凭你也敢跟我如此说话?”
“用在别人身上就可以,用在东陵宗主身上便是放肆?”
东陵元澈道:“在天藏楼发现他的玉佩,难道不应该搜?你要搜我,有何理由?”
谢无涯道:“怎么没有?你修为够高,进出天藏楼不费吹灰之力,这算不算理由?”
“你,强词夺理!长老,谢无涯胡乱攀咬,混淆视听,我看此事定与衍天宗脱不开关系。”
容阜看过来,谢无涯觉得这道看似平和的视线让他有些无端不适。他明明见过容阜,可上一次见他,并没有这种感觉。
“你就是谢无涯?”语气如常,可谢无涯还是直觉哪里有些奇怪。但他还是起身回话:“正是弟子。”
“萧宗主的弟子?”
“是。”
“多大年纪?”
“二十有二。”
“才二十来岁。入衍天宗几年了?”
“六年。”
谢无涯虽然疑惑,但还是一一回答。
容阜看着他:“六年……六年就能到如此程度,看来你天赋极佳。”
谢无涯接过话道:“弟子没有天赋。”
容阜道:“你有而不自知。而且你这种天赋,旁人是绝对学不来的。”
谢无涯看看他,心头疑云重重,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好敷衍道:“多谢长老夸奖。”
容阜打量他道:“仪表堂堂,口齿伶俐,萧宗主果然眼光独到。”
一旁单云阁眼中玩味,好似在看一场大戏。
谢无涯道:“弟子能拜在师尊座下,是弟子的福气。”
“你的福气何止如此?”
谢无涯越听越奇怪:“长老此话何意?”
容阜道:“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想来你自己背后也下了不少功夫,你又是个聪明孩子,外人看来也就毫不费力了。”
谢无涯听的云里雾里。
容阜话锋一转:“来者是客,搜身的确不妥。这宝图与其他灵宝不同,当年神侍为防遗失,特意在宝图上留了一丝仙力,以供追踪。要寻得此物,也不难。”
东陵元澈道:“寻得宝图,长老定要严惩小贼。”
“神剑阁自有神剑阁的规矩。”
说罢,抬手从掌中散出数道灵力,灵力原本奔向四面八方,却在某一刻像是受到感召似的,全都折返奔向谢无涯所在的方向,一方图纸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他袖口里飞出来,摊在众人眼前,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