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点，再快一点。
沈诀心中的不安愈发重了。
虽说明月皎定然有所准备，但尉屠池……
沈诀面色发沉。
他乔装打扮潜入楼兰城中后，发现城中氛围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城中百姓载歌载舞，似乎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
沈诀虽略懂一些楼兰语，再加之他的刻意打扮，身份自然不易暴露，但是他一时之间也没甚头绪。他在茶水铺子稍坐片刻，而后便偷听到周围人的议论。
尉屠池要在宴饮楼招待一位中原来的贵客。又说那贵客喜好男风，现在尉屠池正派人在全城搜寻美貌的男子。
沈诀感觉有人在打量他，他佯装不知，招手又加了茶。
中间又有一些他听不懂的内容，但沈诀知晓了尉屠池就是楼兰大军的统帅。
想来那中原贵客就是明月皎了。
沈诀将盏中的最后一口茶喝下，决定跟去看看。
不出所料，宴饮楼外有重兵看守，出入的人都带着特殊的牌子，穿着特殊的服饰，沈诀现在自然进不去。
记住了牌子的大致形状，他想着等天色暗一些时再行动。
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沈诀突然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沈诀转过头去，却见拍他的是一个样貌皎好的男子，他和寻常男子穿着不同，衣裳的布料华贵轻薄，领口级低，胸口和腰间的金丝链子若隐若现。
男人十分满意将沈诀从头打量到尾，他先说自己是宴饮楼的老板，而后娇娇柔柔的开口问他缺不缺钱。
沈诀刚想说不缺，可男人又开口说观察他好久了，问他是不是想见尉屠池大人。
沈诀后知后觉明白了男人的意图。
片刻犹豫之后，他轻轻点了下头。
男人盘问了他的来历，沈诀都应答如流，他显然还有疑惑，但看着沈诀那张脸，男人没再多说什么。
于是男人便笑着拉着沈诀进了宴饮楼。
其间不少穿着轻薄的男男女女见了沈诀都由衷的发出了惊叹，男人笑着应下，带着沈诀左绕右绕进了一间华贵的屋子。
屋内的媚香和男人身上的如出一辙。
“时间紧急，一会儿会有人来教你，现在你先净身，我派人给你找一件合适的衣服。”
……
明月皎不是第一次出入风月场所了。
但两军交战之际，被敌军主帅邀请来风月场所这种事情她确实是头一次经历。
殿内满是异域风情，明月皎拒绝了尉屠池给她安排的斟酒的男侍。
“看来这个不是大人喜欢的类型。”
尉屠池是笑着说话的，但看向那男侍的眼神似有不满。
明月皎未置可否。
“小可知道大人喜男风，前些日子特意派人全城搜寻，找了不少干净的美人。”
明月皎闻言微微皱眉。
看来尉屠池在京中确实有不少眼线。
她正欲说话，尉屠池却拍了拍手，一批穿着丝绸长袍的男子走上前来，随着乐声跳起舞来。
那衣服暗藏玄机，表面看着只是寻常袍子，可一抬手，一动腿，里面的情景不由让人面红耳赤。
明月皎正要移开视线，却直直对上沈诀的目光。
他怎么在这里？！
虽然有半张面具遮掩，但明月皎还是一眼认出那男子就是沈诀。
见明月皎直直盯着沈诀看，尉屠池了然一笑，他冲沈诀招招手道：“大人在看你，你还不快上来。”
明月皎不知尉屠池的眼线是否安插到了三皇子府。
但如若他知晓沈诀的身份，难免又临时变卦。
好在尉屠池对沈诀长什么样子不甚在意，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沈诀身上。
明月皎正想对尉屠池说不，鼻尖便被香气萦绕，沈诀跪在她脚下，他面色潮红，双眸之中盛满欲念。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沈诀。
大脑有一瞬的空白，连着心跳也慢了一拍。
她一时之间忘却了她想要做什么。
那带沈诀来宴饮楼的男人在旁边用楼兰语低声提醒：“先前教你的你忘了吗？”
尉屠池也道：“还不快给大人斟酒。”
沈诀自然拿过玉壶，他将酒液倒入玉盏之中，红唇轻张，贝齿咬住玉盏边缘，在明月皎还没反应过来时，他起身凑近她，那丝绸袍子随着他的动作从肩上往下滑落，明月皎看见他颤抖的睫毛。
明月皎像被蛊惑了一般顺从的张开了嘴，喝下了沈诀的酒。
酒液顺着她的唇瓣滑落，在她白皙脖颈划过，流入她衣领深处。
沈诀眸色渐深。
在一旁人的提示下，他抓起明月皎的脚，便往他腿间放去。
“等一下。”
足下坚硬的触感让明月皎猛然清醒过来，她先是将自己的脚从沈诀那处移开，而后又伸手拉住了沈诀几乎全部滑落的袍子，对上尉屠池不解的目光，明月皎淡定一笑：“这……美人确实甚合我意，只是我们中原人的习俗不同，大人……”
尉屠池恍然大悟，他让其他人都退下，而后笑了笑：“小可知道你们中原人喜欢表面含蓄的，小可也不留在这里扰大人的兴致了。”
尉屠池走到门口，想到什么后，又说了一句：.若大人玩的不够尽兴，门外还候着不少美人等大人传唤。”
不等尉屠池将门关好，沈诀便呜咽着吻上了明月皎的唇。
他的吻技显然比之前精进不少。
明月皎想要问询的话全部被堵了回去。
他的吻很急切，明月皎被他吻的浑身发软，他的唇一路往下，她忍不住叮咛一声，而后阻止了沈诀的动作。
沈诀便乖乖停下来看着她，他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透着可怜兮兮的意味，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再次拉起她的脚放在腿间：“我想要……”
感受到他不正常的温度，明月皎凑近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在他耳边低声问：“他们给你下药了？”
沈诀垂眼，轻轻“嗯”了一声，不过他又道：“但知道是你，所以我是自愿的。”
明月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我就是好奇……若我这副模样出现在你面前，你会不会对我熟视无睹。”
“你又何苦……”
“你知道的，我只会中你下的药。”沈诀话里有话：“或者，你派人下给我的药。”
明月皎哑口无言，她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沈诀却不愿她的目光不注视着自己。
沈诀缓慢褪下丝绸袍子，他贴近明月皎问道：“如果今天服侍你的是旁人，你也会留下他吗？”
明月皎忙道：“不会。”
沈诀眸中似乎划过喜色，不过他很快遮掩过去。
“那如果他像我一样，你会碰他吗？”
“不会。”
沈诀将脸埋在她腿间，声音有些闷闷的：“如果我说，我想让你接受我，你会同意吗？”
热意在脸上攀升，明月皎咽了口口水，声音很轻很小：“可以。”
鼻尖传来甜腻的香气，空气中的湿度让人发痒，他的舌很长很灵活，水汪汪的眸子泛着红，明月皎不敢直视那双眸子，她想要移开视线，沈诀自然有所察觉，微微一勾便引发一阵痉挛。
“别……那里……哈啊……”
沈诀喉头滚动，他抬起头，看向明月皎的眸中带着无辜：“怎么了？”
他面上全是水，眼睛湿漉漉的，唇角也是水灵灵的，明月皎只觉自己的大脑逐渐沉沦，似乎整个人被高高抛起，变得轻飘飘的，又被深深按入水中，她挣扎起身，大口大口的呼气，而后又被海浪裹挟，遍布全身。
他很克制，虽然动作有些生涩，但很快就找到了她的敏感点。
除了一开始有些疼痛窒息，她逐渐体会到了其间的快意，伴随着痉挛，她咬住了眼前的红豆，手指划过沈诀紧实的腹肌，他的低喘声格外性感。
“阿皎……”
“这些都是他们教你的？”她有些有气无力的问道。
沈诀没有回明月皎的话，只是轻声问道：“你喜欢吗？”
“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有液体滴落在她的身上，沈诀声音发抖，明月皎这才注意到他的眼泪。
她抬手去擦他的眼泪，“怎么又哭了？”
沈诀撒娇般的吻着她：“我还想……”
“什么？”
“我还想听你说……”沈诀面上红意更甚：“听你说喜欢我，听你说爱我。”
那双眼睛太过炙热，她想要移开视线，却被沈诀桎梏住，动弹不得。
他慢慢磨着她，那份痒意从心口向下蔓延，她呼吸错乱：“我喜欢你。”
“不够。”他故意顶撞她，感受到她身体的紧绷，他带着引诱：“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明月皎没再躲避，她这次直直对上沈诀的眼睛：“我……不能……”
“为什么？”
眼看沈诀的眼眶再次泛红，她赶忙说道：“你知道这次有多危险，我不想你跟我永远绑在一起，我想要你好好活下来。”
她这话并没阻止住沈诀的眼泪，他一边流泪一边咬牙切齿道：“明月皎，谢皎！”
“你不要给我扯那些有的没的，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你也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是你自己接受了我，你现在又想把我抛下？”
“阿皎，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
无论前世今生。
“就算你不爱……”他的唇被明月皎堵住了。
沈诀不可置信的看着明月皎。
她说：“我爱你。”
她又说：“我爱你。”
就像回应了他的前世今生。
沈诀的心像烟花般绽开，化成一朵一朵的星，带着发白的光尾向外冲去。
她容纳了湿潮。
而后迎来了略微失控的狂风骤雨，眼泪，分不清的水光还是红烛灼灼，他的眸光带着乞求却又恃宠而骄的无尽索取。
他吻过她全身的伤痕，一处也没有错过。
沈诀似乎有些疯狂的流着泪诉说着自己的爱意，声音断断续续，断断续续……
……
一室凌乱。
理智逐渐回笼，明月皎面上发热，讶异自己昨日的失控。
开了荤的沈诀格外放肆，他的衣裳已经湿的不能再穿了，那上好丝绸也被撕成一条一条的，好在他虽然疯狂，却也没忘了明月皎女扮男装的事情，她的衣物早在一开始便被放置在一旁。
看着明月皎整理着装，一边亲吻那亮点嫣红一边帮她束上，被明月皎喘着气推开他也不恼，只是眼含笑意又要帮她束发，他身上红痕遍布，可见昨夜沉沦放纵。
金丝链子在晨光下一闪一闪，他的肌肤很白，和那金链很配。
沈诀也不害臊，看着明月皎微微躲闪的视线，他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好皮囊感到满意。
尉屠池来的时候，便见衣不蔽体的沈诀依偎在明月皎怀中。
“看来大人很是满意此美人。”他的目光扫过沈诀身上的红痕：“想来小可与大人接下来的合作会很愉快。”
其实明月皎并不理解尉屠池给她强行塞人这一行径。
不过就尉屠池这样的变态，无论做出什么行为都不会让明月皎惊讶。
只是沈诀竟然寻了过来……
明月皎不置可否，她接过尉屠池带来的衣裳给沈诀穿上，而后道：“先前说好的自然不会改动。他，咱家要带走。”
尉屠池微微有些惊讶，莫非这明月皎还对一个临时寻来的男妓动了些感情，他眼睛一转：“大人，这也得看美人的意思……”
沈诀用楼兰道：“我愿意跟大人走。”
这时尉屠池才将视线转向沈诀。
他看清了沈诀的面容。
不可置信，惊讶，喜怒掺半，他看向沈诀的目光太过复杂。
尉屠池不想被明月皎发觉异样，于是很快低下了头，而后道：“只是这宴饮楼实在不是下榻之地，大人不如随小可换个地方。”
明月皎微微扬眉。
怎么前些时日都不见尉屠池说宴饮楼不适合下榻，今日倒是态度剧变。
“咱家还是那句话——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