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屑,眼睛却亮得出奇,水灵得像是初生的小动物,嘴却比禽兽还毒。
卢卉嘴边有很多恶毒的话即将喷涌而出,但余光瞥见陈宸龙的爸爸站在一边,明明他听到了所有的对话,可还是不为所动。卢卉也已经习惯了这些恶言恶语和旁人的漠视,毕竟她的生活中早就充满了被随意包装的嘲笑和满不在乎的轻视。卢卉偷偷地伸出手,借离开擦身而过的一瞬间,狠狠地拧了一把他露在外头的皮肉,和他爸爸打了个招呼就往公交车站走去。
目送着父子两人买了早饭离开,卢卉才终于敢流泪,风吹过刺得眼睛痛痛的。哭了就好,发泄出来就好,反正也没人会为自己撑腰,自己能把这些事情消化了就好。
接下来的小学生涯,卢卉一直重复过着和第一天差不多的生活。
一个星期后,王芬就不检查卢卉的作业了,也不管卢卉的学习了,全靠她自觉。偶尔会因为卢卉数学成绩考得太差,捏着要签字的试卷冷着脸不说话,让卢卉在一边罚站反思。卢卉最害怕和王芬的眼睛对视,因为高度近视和经常瞪人,她的眼睛突出得很厉害,仿佛只要从后背轻轻地拍一下,这对眼珠子就会夺眶而出。
一个月后,李老师周末和朋友骑山地车出游,但是出了意外,全身多处骨折。王芬要照顾未满一岁的孩子,阿婆年纪太大腿脚不便,卢卉和其他的几个小孩中午和晚上轮流去四楼给李老师送饭。卢卉几乎都被分配到中午时间送餐,每次把饭菜在床上小桌布置好后,还要帮李老师把放在一旁的尿壶清理了。
半年后,卢卉带来爱吃的香蕉蛋糕被蒋林航和他的妈妈偷去吃了,被发现后还理直气壮地否认,反过来质问卢卉过于敏感,小小年纪竟然用如此恶毒的心思去揣测他们。甚至他们在房间被卢卉抓了个现行后,还嘴硬狡辩那是自己买的,直到卢卉大哭把事闹大后,蒋林航母子才不情不愿地给卢卉道歉。卢卉不愿意接受他们母子的道歉,还被他们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说她斤斤计较、小肚鸡肠。
一年后,颜娟玉小学毕业,离开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