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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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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遮挡的二楼突然站起一个人,他出现的方式甚至有些灵异,就像鬼怪幽灵一样,但比那些更可怕的是他背着的那个东西。一杆漆黑的狙击枪,几乎要跟人一样高,与其主人的圆脸并不相配。

“我早就说过没时间和你们玩过家家游戏。很奇怪?放松些,情绪激动会加快血液流失。咱们长话短说,免得你没听完就死了。”

蹲在男人面前艾因斯语气依旧平静,在医生的建议下他情绪管理的很到位。

“在你们进酒店的那一刻我就什么都知道了,你的那些同伴如果没当场死的话,应该都在刑讯室。当然我也知道还有谁是内鬼,你如果识相早点出来的话,说不定就没有这出闹剧。嗯?已经死了吗?”

伸手去探那已经没有的鼻息,叹了口气艾因斯摆摆手示意士兵处理接下来的事。又有几个人被带走,随便发表几下讲话威胁震慑一下,最后看了眼女人倒下的地方,艾因斯带着学生离开了现场。

找个麻袋垫在屁股下席地而坐,抱紧双膝林安感觉每一秒都忍受的格外艰难。

储物室密闭且昏暗,灯泡偶尔发出滋啦啦的声音闪烁个不停,脑内不停播放那些电影里的酷刑画面,在那两声震的内脏颤抖的枪声后。咬着嘴唇拼命不让眼泪掉落,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林安才不想自己死的时候一脸哭相。

她才不相信纳/粹的鬼话,她刚刚可是帮送信了,算从犯,被抓个正着还对艾德曼拳打脚踢。他这种睚眦必报的党/卫/军肯定不会放过她,一枪下去干净利落都算开恩。

要是料到自己会有今日,她绝对要放肆的活一天,比如往那些欺负自己的人的汤里加点料,烧掉经理所有假发。

木门被打开,新鲜空气混着低温涌入,依旧背着自己的宝贝狙击枪,乔纳森对林安坐在麻袋上视死如归的样子很是头疼。他可没办法解释这一切,给自己那烦人长官解释现在这个情况。

“好久不见林小姐,请跟我来。”

“嗯,我准备好了,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记得告诉汉娜,她写的剧本其实还挺有意思的…”

“您这是什么话?”歪着圆脑袋乔纳森满脸疑惑,而对方的疑惑明显没比他少多少。

“没关系,你要动手的话我绝不怨你,只恨没生在好地方。”

“您这是什么话!要是被上尉知道了!他会阻拦我和汉娜见面的!”想捂住对方嘴但又觉得有些不妥,上下挥舞着手,乔纳森再次把自己憋成一只红河豚。

“哎呀!您就先跟我走吧,让上尉跟您解释!”

“也行。”

跟在乔纳森身后对着狙击/枪发呆,想了一会林安觉得挨这玩意一下,就算是最厉害的入殓师也复原不出她的脸。

看来艾德曼还是有点良心的,应该会说点话,然后用手/枪打死她。

鼻子撞在微热的金属上,再次眼睛发酸险些流泪,在乔纳森无措又无奈的目光中,林安才发觉她已经走到了七号房间门前。

还好,在房间里,直接棺材抬出去,保全点体面。

“请进。”

“谢谢你乔纳森,我不会忘记你的。”

“…都说了…”

放弃任何解释,乔纳森摇着头关门。门锁落下的咔哒声让人想起扳机保险声,压了口唾沫缓解紧张,深吸一口气林安准备说两句遗言,但刚转头她就看到一大桌饭菜,以及有些兴奋的人。

“这是…”

“我想你应该饿了,要吃点东西吗?”贴心的拉开椅子,投以真诚的目光,但只收获了那熟悉的眼神,某种意义上真是里令人心安。

横竖大概都是要死,还不如做个饱死鬼。抱着这个思想林安大步上前,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毫无餐桌礼仪,就差用手抓饭往嘴里塞,吃的太噎她还喝了口饮料顺顺食。

牛排意面蛋糕布丁,上次吃到这些好东西已经是两个月前,以及捡剩饭吃的时候。直接上手拿着鸡腿撕咬,肉香带着调料吃的人很是满足。

解开围裙瘫坐在椅子上,满面油光的打个饱嗝,一下子吃了太多好东西,林安感觉自己的胃都要裂开。这顿断头饭还不错,看在这饭的份上,如果她能见到什么地狱天堂审判员的话,愿意说几句好话,来平衡他那海一样的罪孽。

“你可以动手了,看在饭上面我不会恨你的。”

闭上眼睛等待那颗子弹,尽管装的很淡定,可那颤抖的手却出卖了她。没人不会怕死

“动什么手?你…”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无奈的扶着额头,艾德曼没想过自己的信誉会掉到这个地步,“我说了你不会受伤,就没人能杀你,我也不可能杀你。”

“但是我给他们送了信,这应该是死罪。”又拿起一个小布丁,人类的胃里永远有一个地方属于甜品。

“你只是被胁迫的无辜路人,还算不上从犯。”掏出药箱里的消毒水和纱布,示意对方伸出腿,比起别的东西,腿上的伤更需要处理,“可能会有点疼,忍一下。”

“…你还真是个好人,我还以为你会在饭里下毒呢。”

“我想我应该没那么恶毒。”

“嗯哼。”

放下布丁试图自己上药,但那满手油花怕是会让伤口感染。心理斗争几秒后,本着事已至此不如变本加厉的想法,伸出腿撩起裙摆,看着蹲下身的人林安感觉时间回到了一年前,水晶之夜的第二天,艾德曼也是这样帮自己上药。

真是一个奇怪的轮回。不过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花园跑到卧室的。就当是摩西把她拖回去的好了。

“嗯…有一件事…”

“什么事?”低头看着迟迟未动手的人,林安觉得或许是他不会处理这种伤口,技术还不如自己这个兽医。

“你的丝袜,不脱下来的话…没办法上药…”

“…”

温热的水流将肥皂泡沫冲洗干净,看着镜子里灰头土脸满嘴油光的人影。忍着弯腰导致的胃部挤压不适,认真仔细的洗了遍脸,林安感觉现在的情况有些尴尬,但她一直赖在卫生间不出去貌似更尴尬。

伸手脱掉那已经破掉的丝袜,刚凝结的血痂跟着丝袜离开皮肤,疼的她倒吸凉气。

酒店房间内供暖很好,特别是在今晚的事件后,为了表忠心讨好德国人,锅炉房烧的更是卖力。坐在床边皱眉,德国人的消毒水跟他们那奇怪的脑回路一样,疼的人面部扭曲。

“你为什么会从瑞士来到华沙?”专心上药并未抬头,艾德曼感谢那些卖力烧锅炉供暖的人,可以让他找个借口掩盖现在的失态。

“这可说来话长了。”

“我可以听听吗?”

“嗯…行吧。”

当她讲完自己那一串离谱的经历后,艾德曼早已上完了药收拾东西。黄色的药膏据说很有效果,但味道却很难闻。

房间再次回到寂静,坐在床边荡着腿,看着对方的背影,再低头看自己身上已经很脏的制服,不自在的驼背缩紧身体,林安感觉他们之间本就深刻的鸿沟已经变成了东非大裂谷。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就像往常一样,艾德曼先打破尴尬的局面,找个什么话题聊,又会在察觉话题不合适时再换一个。

“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们的妈妈是否还活着,如果直接带走她们的话,会不会母女间就再也见不到了。”

“你要等下去吗?”

“我不知道,可能会吧。”

又聊了一些并不重要且没有问题的东西,脑袋垂下又弹起,全身血液都去胃部消化食物,屋子里暖烘烘床垫也柔软,林安现在困的上下眼皮难舍难分。她很想直接睡下,这些高级套房的床睡起来应该很舒服。

但那样的话明天全酒店就会知道,她昨晚在某个军/官房里留宿。酒店里人的闲话倒还好,听的久了也就那样,但那些德国人可不会轻易放过她。一个高级雅利安军官留下一个三等人在自己房间过夜,那可想的东西不要太多,希姆莱怕不是要飞过来把她埋进土坑。

“我太困了,要回去睡觉了。”

晃悠着起身险些摔倒,凭着记忆摸索前行,险些撞到衣柜,林安感觉像是踩在了云上,双腿没有一点力气。

“你要不要留在这里休息,我等下出去,乔纳森那里还能挤一挤。”看出她的顾虑艾德曼自觉的走到门口,“我担心那些人针对你。”

“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都来怪我…”干脆的瘫在地上,眼睛眯成一条缝,含含糊糊的抱怨声听的并不真切。

“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将人扶到床边,刚刚他听到乔纳森的敲门声,艾因斯先生请他过去,解释一下那不应该的所作所为。

“嗯…”

“好好休息,不要担心。”

“嗯…”

从艾因斯先生的办公室回来时已是凌晨,今天他还算幸运,艾因斯没有发怒,也没有那招牌的阴阳怪气,只是沉默平静的问了些问题。

刚开始他还以为那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每一个字都经过万般思量比较才说出口,但这明显是他多虑了。

“你真的喜欢她吗。”

办公椅上的人还穿着制服,平光眼镜被丢到一旁。血腥味若隐若现,并未得到很好的休息,艾因斯看上去很是疲惫。

“她是凯瑟琳的朋友,如果她在我身边出了问题,您知道的,凯瑟琳绝对会好好收拾我一顿,所以…”

“你就是喜欢她,我看得出来。”

“并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她,她送的可是酒店通风管道的图纸和我的一封报告书,不管什么胁迫之类的,光是你发现她送这些的时候,就应该开枪抓住她。党/卫/军队伍从来不是讲道理的地方,你最清楚不过。”

一番话下来艾德曼低着头默不作声,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艾因斯先生说的很对,如果今晚送东西的是别人,他就会按那套说法做,宁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万一。

“我知道你不是自愿来到这里,我也知道你对她的偏爱,但你更应该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希姆莱不会放过你的,就算我和你祖父再怎么去抗衡,热潮已经到了顶点,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堪一击。我希望你可以谨慎做出选择,我也是做父亲的,我不想我的女儿因为一个男人的妄想被扯进会丢掉性命的麻烦里。”

艾因斯知道自己学生的问题所在。爱情没有罪,但在此时的德国,不合规矩的爱情就是罪。他有必要斩断这可能会让两人丧命的关系。

“你父亲在世界大战的时候救过我,如果不是他,我早跟那群死人一起变成烂泥。只凭这点,我就会帮助你。所以艾德曼,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放弃她,为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您是位很好的老师,您也知道我全部的事,我也很感谢您在过去几年我痛苦的时候给予的帮助。”深吸一口气艾德曼脸色有些难看,过往的记忆被重新提起,那不算是什么好记忆。

“我只是希望她可以生活的好一点,有自己喜欢的工作和生活,安稳过日就可以。”

“那就是不想放弃的意思。”揉着太阳穴忍受渐起的偏头疼,这小子的倔劲真是不知道随谁,“那如果这样也不放弃呢?”

冰冷的枪口抵住后脑勺,被艾因斯折磨的人不止他一个,科迪陪伴他的时间更长,理所应当的也被折磨的更多。

也被训练的更多。

“两个选择,放弃她,你回到原本的生活,只要守规矩我就可以保你一辈子。或者你去死,我把她送到别的地方,但她貌似不会记得你自作多情的付出。选吧,一分钟。”

“请送她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冥顽不顾!”

死死盯着对方,就像刚刚那样,只要他发话,这位冉冉升起的帝国新星就会因为醉酒滚落楼梯磕破脑袋而亡。

只可惜他是他的老师,参与了他太多人生。

“诶呀!真是个深情的小少爷,你那点法国血统真是让人意外。”收起枪一巴掌拍的人踉跄一步,勾肩搭背科迪还不忘揶揄一下自己的上司。

“你总不能因为自己是寡夫就拆散别人吧,这也太恶毒了。又不是必须的事,我看海德里希去沙龙还喜欢找不那么雅利安的姑娘,希姆莱长的还像日本人,你怎么不去枪毙他们,天天就知道逮着我们欺负。”

“你最近皮痒了是不是。”

“你看他那样,皮痒了是不是?哎呦,真是吓死我了。看我死了谁伺候你!我工资都不到狗保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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