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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冻小说网 > 硝烟下的阳光【二战】 > 第22章 生存与尊严

第22章 生存与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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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晴天晒好的被子很蓬松,躺上去还能闻到洗衣粉和熏香的味道。

全身紧绷的像躺在棺材里的尸体,两人之间隔着棉被还隔了半张床,紧贴在床边险些掉下,艾德曼还没那个胆子钻被窝。

房间里气氛有些尴尬,艾德曼肯定林安在盯着他,但他只能梗着脖子不敢转动一下。现在的情况完全超出预料,他害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伤害对方的事来,那样的话他绝不会原谅自己。

“你为什么不靠近点,是和他们一样不想和我扯上关系吗?”

脸又在枕头上蹭了几下,棉被一侧被压住,想翻身都有些困难。事实上她考虑过要不要开场就问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但这样显得她自大又自恋,而且可能冲击太大。

因为在床头灯最低档的灯光下,她看见对方脸已经红到了耳根。要是真的那样问,怕不是倒杯水上去都能冒蒸汽出来。

“没有!我只是觉得这样就很好了。”

照着胳膊狠狠拧一把,盯着彩绘天花板看不出个花,平日里巧舌如簧现在却像口吃的人,只能挤几个混乱的词出来。

“艾德曼你谈过恋爱吗?”

平地炸起一声雷,神经抽搐大脑飞速运转,艾德曼没想过林安思维会如此跳跃。偷瞄一眼旁边的人,那双黑亮的眼镜闪着光,就像一个无辜的求知者,让人看了说不出斥责的话。

“没谈过。”

重新盯着天花板,掐着胳膊的手力道又重了几分,对着并不那么相信的上帝祈祷不要再有什么奇怪的问题,但很显然神要惩罚他一下。

“不会吧,我还以为你肯定会有前女友之类的。”

将被子往自己身上裹紧一些,林安对这个答案有点怀疑,她无法确定艾德曼说的话是不是谎言,也不确定那深了一个色号的红晕是不是什么伪装。但这些无所谓,反正他们的关系不会让她纠结这个问题。不过当听到这个回答时,她承认确实有一点兴奋和满意,可随后就是惋惜。

想她林安潇洒半生,结果却要在纳/粹德国,为了生存撩拨阳/痿党/卫/军,虽然对方长的好看,但怎么想都是那么离谱且难过。

“感觉你还不如我呢,说不定我在家里还有个定了娃娃亲的未婚夫呢。”

“什么!"

猛地弹起身艾德曼不可置信的看着躺平的人,他不知道什么叫娃娃亲,但他知道未婚夫是什么意思。如果林安真的有一个未婚夫,那他岂不是破坏人婚姻的第三者?

他从未听别人说过林安有没有未婚夫的事,但确实知道一些地方会给孩子指定婚姻对象。脑子乱成浆糊,他讨厌那种破坏别人美满家庭的人,而现在他有可能变成自己讨厌的人。可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比过那位未婚夫。

看着明显应激过度的人林安有些想笑,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这样不禁逗。明明一直都是那个看不起人的冷漠样,结果每次自己逗一下,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看着就很有趣。

“放轻松,我只是说有可能。毕竟要是真有的话,我可能就来不了欧洲了。”

“嗯。”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重新躺回床上继续当尸体,心里不住的感谢上帝,艾德曼觉得这种惊吓还是少来点的好。

之后他们又聊了一些过去的事,林安今天有些话痨,拽着艾德曼聊了很多过去的事。那是她从原主林小姐那里得到的记忆,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很是叛逆的母亲,繁华的租界和外面讨生活的普通人,华丽但和笼子没什么区别的园林。

艾德曼很少听到林安说这些,她不怎么提及自己的过去,只有那份入境审核的资料,简单几句说明了她的出身和学历。

“你问我有什么故事?我可没什么好故事能讲给你听。”

调整一下有些酸痛的脖颈,聊完自己的话题后林安意料之中的将矛头指向自己,思考一会该说些什么,艾德曼不认为自己的经历有什么好讲的。

并不光鲜也不那么吸引人,就像一团污泥,谁看了都会忍不住皱眉。

“放心,我现在接受度很强。你绝不想知道厨房灶台旁边都有怎样的八卦。”

“听上去不是什么好事。你真的想听?”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翻了个身留给对方一个背影,一点点欲擒故纵的手段,有些可耻,但非常好用,“就当我为了报答那顿饭,给你讲故事听好了。”

“那好吧,但先说好了,这绝不是什么好故事。”

“没事,我接受度很高!”

看着兔子一样迅速翻身盯着自己的人,无意识的笑了一下。深呼吸几次,艾德曼不知道自己的故事该从何讲起,也不知道这段故事是否有价值。

“我父亲死在了世界大战的时候,1916年,他被征召进军队当了名骑兵。那个时候我两岁,我母亲还在乐队演奏小提琴。说实话我已经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你在柏林的时候应该看过那张照片,他和我母亲的结婚照。”

“我看过,你和你父亲长得很像。”林安没有说她听史塔克先生讲的那个故事,她不确定那个故事的真实性,而且现在艾德曼在讲自己的过去,很难得的机会,她不想错过。“那个时候他们都很年轻,不过你有些地方还是像母亲的。”

“我母亲比我父亲年长六岁,拍那张照片的时候他刚22,算个新入行的建筑师。”

居然还是姐弟恋。竖起耳朵林安往艾德曼身边挪了挪,这事可太劲爆了,就算听完被灭口,她也觉得很值。

“反正他们就那样结婚了,然后生了我,本来生活还不错,但是打仗了。我母亲等了三年,最后等来他的死讯,他死在了凡尔登,是被流弹碎片打穿喉咙和胸腔,军医早就死了,没人能救得了他。”

“后面经济不好还有大流感,没人有钱去听交响乐,母亲下岗做了工人,在油墨厂。那个时候生活很艰难,我们卖了很多东西,可所有东西价格疯涨,钞票还不如引火的稻草有价值。”

“但好在我们都活了下来,我母亲想让我去上学,圆她的大学梦,但我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我和克莱文去了军校报名,母亲知道的时候气坏了,她给了我一巴掌。但事已至此,我们都去了军校,当时大家都这样说,说年轻男人都要进入军队才行,说我们肩负着国家的未来。”

“母亲只觉得这话很蠢,她认为未来才不在我们这些毛头小子和吃不起饭的人身上,那些大人物才是掌控未来的人。现在想想她说的是对的。”

“后面就是训练,现在想想那个蠢样子我都有点不想说。”

林安想拿枕头盖住他脸,她是来听故事的,不是来听这种能搞死自己的话的。

她知道一战后德国人生活困难,艾德曼凯瑟琳这一批孩子被称为饥饿一代,他们的故事都很相似,死在战场的父亲,独自拉扯孩子长大的母亲,儿童时期就要工作赚钱的自己。

那段记忆应该很恐怖,因为即便现在有钱,凯瑟琳也会吃掉每一颗掉落的饼干渣,艾德曼也会用面包把餐盘刮个干净。他们害怕饥饿再次来袭,就像小时候那样。

但再痛苦也不是他们发动战争,侵略别人的理由。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问吧。”话题主导者再次转变,一起平躺在床上,林安不知道艾德曼想问什么。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你觉得我们能回到瑞士吗?”

“有点困难,你也说过,其中一个姑娘是英国人。”

“那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尊严与生存向来是较为冲突的两个东西,特别是在战争环境下,普通人想保持尊严的活着都有些费力,更别提林安这种战争难民。

她知道艾德曼的心意仍未改变,她完全可以放弃尊严凑过去,用自己去换取回到安稳生活的机会。就像那些光鲜亮丽的女郎,游走在军官之间,裹着貂皮大衣,享受着丰富的物资待遇。

可那样的话,她好像会掉进另一个深渊,战争结束后,她的遭遇不会比法国女人好多少。更别提她很可能死在德国人手里。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林安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选,在尊严与生存间做出那个选择。

“我以前救过一只狐狸。”

“嗯,然后呢。”

看出她有些为难,艾德曼如往常一样再次出手解围,而这也帮了林安大忙,两人就这样将那个问题抛在脑后。

"那是个秋天,我们去郊外的森林里训练,快离开的时候我看见一只狐狸被绳索套住了脚。那是一只漂亮的小赤狐,因为看上去很可怜我就把它放掉了,还给它吃了罐头。同学们都笑我蠢,那样漂亮的狐狸皮毛会很值钱,只要把它卖给猎人就会拿到最少五马克,这够我们买一扎啤酒喝了。"

“你才不蠢。”活动下有些僵直的脚趾,林安想到了聊斋里那些报恩的狐狸,不知道欧洲有没有同样的说法,“在中国有很多关于狐狸的民间传说,最著名的就是如果你救了一只狐狸,那它就会变成美女来报恩。”

“为什么会变成女性来报恩?”

"因为写这些故事的都是娶不上老婆的穷书生,他们幻想有一个漂亮贤惠的老婆照顾自己,最好这个老婆还能帮他考取功名。然后他会发现自己的妻子是来报恩的狐狸妖怪,这个时候狐狸小姐就会离开自己的丈夫,顺便再给他牵一段好婚事,因为人和妖怪不能在一起。"

躺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对这些穷书生意/淫的故事林安一直觉得可笑,“不过为什么是美女,可能就是神秘的东方性/幻想了吧。”

忽略掉那个奇怪的词,今晚受的冲击有些过多,艾德曼已经无力去思考她是从哪学的这个词。现在他有些好奇欧洲的狐狸会不会变成人来报恩,他从未听过相关故事。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狐狸会变成人来报恩的话,我想它报恩报的有些迟缓。”扭头看向对方,那双黑亮的眼镜明显迟疑了一下,“你是狐狸吗?”

“你以前还说我是水妖,现在又变成了狐狸。”

嘲笑一下对方那认真又有些傻的问题,刚刚那段话并不算隐晦,或许是个乘胜追击的好机会,但她现在困了,急需休息。

“我可以在睡前问你一个问题吗?”眼皮再次上下触碰,打了个哈切林安保证这次她是真心发问的。“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不知道,很抱歉,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也不知道答案。”

“…你真是个怪人…”

“可能是吧,晚安。”

林安入睡速度很快,晚安两字还未说完就闭上眼镜沉入梦乡。轻身离开床铺,艾德曼终于找到了那份文件,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如果不想过劳死他最好赶紧找个地方休息。

看着将自己缩成蝉蛹的人,手不受控制的伸出又收回,脸上笑容相当苦涩,艾德曼不知道今晚所作的一切是否正确。

艾因斯先生说的很对,热潮已到最顶点,他们无力抗衡那巨浪。太多人在盯着他们,林安不该为了他的妄想承担风险。

“我多希望你能知道,又希望你不要知道。”

当林安顶着鸡窝头起来时已经是上午九点,艾德曼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房间,但还贴心的留了顿早饭和一件毛衣。

培根香脆面包柔软,盘腿在椅子上进食,林安在想要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她可是在德国佬的房间住了一晚,虽然什么都没发生,但用脚想都知道,在艾德曼离开房间那一刻,绯闻早就传的漫天飞。

做了一会思想准备,在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她就看见了自己的老冤家,卡莉坐在服务台里磨指甲,她应该是刚刚抽过烟,那股刺鼻的劣质烟草味熏的人头疼。

“看来你终于攀上高枝了,真是值得庆祝的事。”

“没什么可耻的,为了生存。而且就算我说什么都没发生,你们也不会相信的吧。”

熟悉的声音,难得没有嘲讽的调调。连头都没回的等电梯,林安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不过卡莉没有大肆嘲讽倒是比较意外,可能是昨晚的事让她收敛了一下。

“祝你好运。”

“谢谢你的祝福。”

如林安所想,仅仅是往宿舍去的路上,她所受的关注比平时多了几十倍。就连最好脾气的员工,在看到她的时候也转身离开,像是怕沾上什么脏东西。

按照排班表她今天休假,刚刚她去问了经理,晚上宴会依旧。无视那让人难受的目光,打包好东西出门,林安要回家看看,她有事找两个姑娘说。

今天家里依旧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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