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脆德国时期的演讲永远都是那些东西,用林安的话来说就是换汤不换药,更别提针对青少年的演讲内容,简直是世界一流传/销教材,能判个无期徒刑都不过分的那种。
看着站在礼堂中央激情演讲的人,冷哼一声,拨弄几下手杖上的宝石,约阿希姆只觉这洗脑无聊又愚蠢,而他的孙子在上面讲的让所有人都控制不住的兴奋。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他们现在的统治者才能不佳,但却是搞宣传的一把好手。
只是这宣传浪潮能持续多久呢?人想活在世上靠的是面包,而不是漫天飞舞的小纸片。
艰难从学生组成的围墙里脱身,保持着礼貌微笑到最后一秒,瞬间冷下脸艾德曼庆幸今天没有宣传部的过来拍照,不然刚刚那副蠢模样简直太丢脸了。还好他不是克莱文,不用天天应付这群学生,虽然加班有点累,但比起刚刚被叽叽喳喳的学生围住吵的耳膜疼,他宁可一周无休的去加班。
当然在家休息肯定是更好的,这鬼天气冷的人浑身打寒颤,可按照接下来的行程,他们还要在校长的带领下参观学校。这简直比刚刚的演讲还要痛苦。
随着战争胜利,军事素养培训成了所有学校的必修课,年轻的学生拿起假枪,幻想着自己是战无不胜的士兵。又应付走几个来问东问西的学生,水深火热十余年的两人第一次达成想跑路的共识。犹豫着要不要装作心脏病发离开,摸了摸衣兜里的药,约阿希姆准备等参观完击剑俱乐部后再装病。
击剑格斗算是刻在德国人血脉里的两个东西,特别是在辣脆德国,一个成年男性如果没参与过这两项活动,那非常有可能被别人戳脊梁骨,说他是个软弱的男人,以后无法为帝国的未来出力。
但事实证明一些身体不协调的人还是远离这两项运动为好,约阿希姆非常赞同这一观点,因为刚刚他差点被飞过来的剑戳死。
飞来横剑的主人是个相当年轻的男学生,目测也就十一二岁。这所学校的俱乐部还面向外校学生,毕竟大家以后都要去当辣脆,提早认识一下,以后起码多个人帮带骨灰盒。不过很显然这个倒霉蛋在俱乐部里人际关系不太好,因为他的剑明显是被故意挑飞的。
“抱歉长官,是我的错。”
“你和那个人年龄差距太大,不应该被分到一组。”
将那把开刃的细还给学生,赶在艾德曼之前说了几句话以作安慰。让一群年轻愚蠢的人使用开刃的剑来决斗,想出这个方法的人脑子肯定被猪撞坏了。
“长官,我认为这与年龄无关。”挑起一切的始作俑者快步上前,他看上去已经成年,身体也比倒霉蛋健壮很多,“我们伟大的元/首说了,我们要面对任何可能出现的敌人,难道敌人比你年长比你强壮你就要求饶吗?”
“我们伟大的元/首也说过,德国人应该是一个团结的大家庭,更别说你们以后很大可能会进入军/队,军/队里大家都要像兄弟一样互相尊重爱护。”走上前和那个不服气的家伙面对面,他很擅长讲这些大道理,所以艾德曼不能让这种玩意当他的未来同事,那简直是比演讲还折磨人的事。
“他年龄比你小很多,身体也不如你健壮,作为兄长的你应该包容他指导他,而不是故意挑飞他的剑。这些剑都是开刃的,受伤了会很麻烦。”
“那上尉,如果战场上你看见一个年幼的敌人就不会动手吗?为了消灭德意志的敌人,我不在意对方的年龄身体,我会用生命战斗至最后一刻。为了我的德意志祖国!为了我们伟大的元/首!嗨!…”
条件反射的举起右臂跟着在场众人一起喊出那个词,本想保持一点礼貌,可对方貌似有些,不对,应该是相当过分了。
对付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也很简单,艾德曼准备揍他一顿,让他知道自己骨头几两重。
“那这样的话,我想我们可以…”
“小子,你说面对任何敌人都不退缩战斗至最后一刻的话,应该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
不知何时挪到剑架边的约阿希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在刚刚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个国家要完蛋了。年轻人嘴里满是厮杀,任何人都要跟着喊那个口号,不然就会被视为不忠。这就是那个奥地利人干的事,真是好一出闹剧。
一把剑被挑起飞往蠢蛋身边,他尚未反应过来,若不是艾德曼拽了他一下,不然这家伙就要去医院讲他的伟大未来了。
拿起手杖摆出准备姿势,重心转移到完好的那条腿上,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约阿希姆还是觉得下次不能同意留在柏林。他怕来一场祖宗同款的进宫勤王戏码,只不过他会彻底把那些蠢货杀个干净。
“既然如此,我来当你想象中的敌人如何?”
“算了吧,您年纪太大,腿还…”就差说出那个瘸字,刚刚一番言语让他收获不少威望,现在那双愚蠢的眼睛里还露出三分不屑,但很快就又多了几分愤怒。
“那看来你说的都是空话啊,毕竟战场上,说不定会有我这样的人呢。”
“这样的话,那就承让了。”
靠边站在外/围,事情发展至此艾德曼头大成了两个,他虽然不太喜欢这位祖父,但也不至于看他被小年轻揍。以前的辉煌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拿以前当现在,老头不摔倒都是老天保佑。更别提对方是开刃的剑,他拿的是手杖,除了抽人疼,真打起来效果远不如剑。
“停下这场闹剧吧…”小声嘟囔,准备动身到校长身旁让他出面制止,但还未踏步,一直沉默的泰伊丝就拽住了他的衣角。
“不用,你要相信他,他可是很厉害的。”
就差找个沙发坐下嗑瓜子看戏,对于自家瘸腿老头,泰伊丝几十年如一日的相信。
“可那是以前,现在可不一样。”
“相信我,你就坐下等着看祖父帮你出气吧。”俏皮的眨了下眼,掏出一块巧克力分成两半,泰伊丝终于找到一个舒服的对方靠着看戏,“我记得他上次决斗还是很厉害呢。”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啊…”
事实证明全屋子里只有泰伊丝压对了点数。在比刚刚还要震惊的目光中,轻轻出手挑飞那杆剑,又将手杖末端抵在蠢蛋脖子上。施加的力道逐渐加重,蠢蛋脸上的颜色更是五彩斑斓的漂亮。
“第五次,你输了,还要再比试吗。”收回手杖摆出绅士站姿,约阿希姆对剑术传承很是担忧,这种人放以前连擦剑的资格都没有,“我都没走出这块地砖呢。”
“我…”
刚刚还崇拜自己的人都换了个眼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作为俱乐部第一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一个瘸腿老头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而对方貌似根本没认真打。
见自己的学生难堪,刚刚还看戏的校长赶紧走出来解围。
“老中将风采不减当年啊,您的剑术比这里任何一个人都要好,怕是连柏林都没有能敌得过您的。”
“没什么,只是年轻时做过国王侍剑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带着早吃完巧克力的泰伊丝往门外走去,又看了那个蠢蛋一眼,要完蛋的声音不停的在脑中循环播放,“记住上尉说过的话,要兄友弟恭,而且不准小看任何一个敌人,明白了吗。”
“明白了!嗨!…”
又是一阵让耳膜疼的口号声,忍住想给每人一棍子的冲动,快步摇晃离开学校,三人达成了这么多年最默契的一个共识。
离这群傻子远点。
“愚蠢的年轻人,给自己一辈子都见不到的人卖命。”
“艾德曼你们平时就这样工作吗?这可真是…”
“没办法,大家都这样,谁不那样做,就是异类。”
坐在家里沙发上享受热红茶,保持着某种类似贵族的疏离感,三人今天气氛相当融洽,艾德曼甚至主动倒茶给他讨厌了几十年的祖父,丝毫不顾他们刚刚的话足够被判死刑。
“任何时代都有自己的疯狂之处,我们能做的只是静观其变。”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有一点好处,男人的制服变好看了。”抱着杂志仔细研究,身为法国人的泰伊丝对时尚有着自己的严格要求,“起码比别人的好看,这大概是唯一一个优点了。话说艾德曼你女朋友什么时候回来,明天圣诞节不一起吃饭吗?”
“哼,路德维希二十五岁就已经在家带孩子,十四岁开始追求你妈妈,你现在…哼”
“等等,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手里茶杯险些落地,第一次听到这种消息,就像被雷打到了脑袋,艾德曼知道他家长的爱情故事不同寻常,但也没想过会这样离谱。
“说错了,路德十四岁的时候刚见到塞西,那时候塞西在餐馆宴请伴娘,她第二天就要结婚了。我那时候带路德和格洛丽亚去意大利旅游,谁想到路德那时候就喜欢上塞西了,这是真是天赐良缘啊。”
“然后那小子就魂不守舍,干了一堆蠢事,还要格洛丽亚去捞他。”
“谁让你们家都不教孩子谈恋爱呢。”将手中杂志丢过去,泰伊丝的浪漫基因在两个孩子身上遗传的并不多,“特别是你爸,我给孩子们讲爱,他居然说我不知廉耻!”
“所以当年弄死他是对的。”
“哎呀,好像说太多,他已经傻了。”
“哼,一点胆量都没有。”
辣脆的圣诞晚会和以往的任何一场会议都差不多,讲话讲话讲话洗脑,唯一让人好受点的就是地方很大,食物也还算精美。
虽然是应该合家欢的圣诞晚会,但只有在大礼堂讲话的时候众人会聚在一起,等讲话结束,各部门派别组织就会前往自己的专属会场。
按照辣脆德国的规定,凯瑟琳汉娜以前都是少女联盟成员,二十一岁后就被踢出来赶去妇女会,不过两人很有默契的不参加任何活动,久而久之就成了挂名会员,逢年过节出来露个脸就行。
她们成了翻身都懒得翻的咸鱼,但不代表某些人不想折腾她们。
圣诞将至希姆莱大手一挥,把适龄未婚的都安排到了一个会场,妇女会女助手党/卫/军,和为了不被说厚此薄彼而塞进来的国/防/军,希姆莱想干什么瞎子都能看出来。
她们最好都能一对一看对眼,然后火速黏在一起,就像煎糊的鱼皮和没刷油的铁锅那样,然后三年抱俩造出五个雅利安小孩,以实现他未成功的养殖梦。
这操作让凯瑟琳觉得恶心,更别提她还看见了曾经并不是很对付的盟友。吞掉最后一口羽毛酒,比糖精还要齁的味道令人喉咙发紧,幸灾乐祸看了眼被重重包围的哥仨,三只小猪,或者说三只公鸡的形象莫名浮现在脑子里。
希姆莱的养鸡大计甚至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他幻想着未来遍地雅利安的梦,只可惜人不是听话的鸡,他早年养鸡更是失败至极。
独自离开宴会厅,出租车早就在门口排好队等待客人,这种时候他们可以稍稍涨价,更能得到比以往更多的小费。就在出大门那一刻,凯瑟琳就看到几对糊锅的鱼,腻腻歪歪在一起上了车,这还真是合了希姆莱心意,那张丑的和雅利安没有任何关系的脸估计已经乐的堆满褶皱。
想想还怪恶心的。
今天最开心的人莫过于汉娜和乔纳森,两人进展稳定,汉娜的家长对女儿的男友也非常满意,特别是在乔纳森一个人干完了圣诞节大扫除,家里每个角落缝隙都被擦个干净时,两人更是高兴的眼睛冒光。
掏出手袋里的钞票,大方的告诉司机不用找零,回到三姐妹的秘密基地,凯瑟琳希望自己没有吵醒林安。
光脚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柠檬味的水,窗外积雪闪闪发光,凯瑟琳突觉这个节日对林安来说有些残忍。
放在几年前她可以去舞会集市玩一玩,虽然是自己并不熟悉的节日,但有得玩倒也不错。可现在不行,广场圣诞树上挂着一副巨大的元首画像,漫天的红色旗帜压得人喘不过气。在这个代表全德意志,连圣诞老人背包都画着万字符的时候,林安出去简直就是让那些蠢人扫兴,而被扫兴的蠢蛋绝对会想办法收拾这个讨厌的异族人。
“你回来了啊。”
“鬼啊!”
鬼人者人恒鬼之,趿拉着毛绒拖鞋,身后凯瑟琳在切她最爱的奶酪和萨拉米。弯腰打开冰箱,暖黄的灯光和寒气并不是很搭调,端出一个大铁盘,刚刚还在切东西的凯瑟琳学着摩西的样子凑过来。
“这是什么?”
“冰糖葫芦,不过我改良了一下。”
馋虫发作逼出了林安的最大潜力,用有限的东西做出了类似的产品,糖浆裹着各色水果,在灯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