汁烩菜,还有为了迎接客人到来而拿出的酒水。
如林安所说,农场的人确实很善良很热情,她们对什么局势什么大人物的事都不关心,直在意自己的客人有没有得到最好的招待。
或许躲在这里直到战争结束真的是最好的方法。
汽车奔驰在林间小路上,带着这些天从柏林搜集来的东西,以及提前吃了两片晕车药的摩西。心情愉快到不自觉的哼着歌,终于等到几天休假能回到农场,昨天晚上他就已经兴奋的失眠无法入睡。
十九天零六个小时三十五分,这些日子每一秒都过得很艰难,虽然只能停留短短四天,但这已经足够了。
他真的很想求艾因斯先生把自己调到这个地区当个悠闲上尉,可惜对方貌似也饱受困扰,现在看见他都恨不得冲上来踹两脚。可能是更年期的问题,应该催他看医生吃点药,但现在艾德曼一点也不想讨论这些,还有五分钟,他就能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了。
为了这一刻他甚至愿意给希姆莱擦皮鞋,顺便夸一下他那愚蠢至极的养鸡场计划。
当他带着礼物花束,和已经洗过澡全身香喷喷的摩西敲开房门时,坐在客厅小桌上喝茶的秃头男人格外扎眼,而林安端着刚做好的蛋糕准备切块,四目相对间三人一狗都不知道该说些做些什么。
“小琳娜,这位是?”
“小琳娜?”
“啊…你们先听我说。”
看着用自己听不懂的中文聊天的两人,嘴里本该醇厚的红茶反着酸味,见两人有说有笑聊得开心,艾德曼感觉自己食管都开始反酸。
他知道这个秃头男的,是林安的留学保证人之一,一个英国人。他完全可以找个借口把这人丢进监狱调查,但那样会损害到他和林安的关系。
“你应该看看你的朋友,他好像有些不舒服。”起身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皱,莱纳再次坚定多学一门语言是有用的,“我要去镇子上了,有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祝你生活愉快,小琳娜。”
送走一个麻烦又来一个大麻烦,深吸一口气,刚出狼窝又入虎口,这感觉一点也不好,她可没精力和时间应付身后这个醋坛子。
“你知道的,他是我母亲的好朋友,也很照顾我。至于那个称呼,其实是我母亲给我起的外文名字,只不过我一直没用。”
“走。”
“什么?”
不算太友好的回忆涌上心头,腰部的酸痛感逐渐浮现,又是战术性的往后退一步,看着比分开前又壮了一些的人,咽了口口水,林安希望自己能赶上今天的晚餐。
“摩西还在呢,你…”
“带它一起。”
“什么?你个死…”
“我说带它一起出去走走,你在想什么?”又是那不对劲乱想东西的眼神,早就习惯的情况下艾德曼还有点怀念。
“啊…没什么。”
庆幸最后两个字没说出口,调整表情林安揉了揉摩西的脑袋,她的想象力过于丰富,特别是和汉娜凯瑟琳混在一起后,更是天马行空的厉害,“走吧,我们前几天刚发现一个地方,还不错。”
“我以为你在想些不好的东西。”
“还不是因为你刚刚看上去像个醋坛子,我还以为你要干点什么。”
穿好大衣,对于德国人刻在骨子里的徒步这件事林安已经习惯,甚至也被同化的每天不走上几里地都难受。
而她貌似也没发现,自己被芬妮同化的很成功,一些不经意说出的话足以点燃老房子。
“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换一下顺序。”手搭在大衣扣子上,纯良的笑容在林安看来就是魔鬼的催命钟,“我不介意。”
“闭嘴!快点走!”
转身对着对方膝盖来了一脚,带着摩西快步走出房子,她就不该对辣脆抱有一点幻想。特别是艾德曼这种辣脆,该他以后受罪。
在森林里晃晃悠悠当了半天野人,最后抱着搜罗来的各种小东西满载而归,收到来自柏林的礼物,农场所有人都很高兴。和林安关系好的几个女孩更是对她挤眉弄眼,并表示会看好摩西不让它乱跑,想都不用想,林安思想的堕落有她们一份力。
“生日想要什么吗?”
裹紧棉被不让冷气钻进来,冬季的凌晨可以冻死人,但好在这间房子保暖还不错,晚饭前劈好的木柴在壁炉里哔啵作响,原始的取暖方式也相当好用。
“生日没什么好过的,只是记录年龄增长的一个日子而已。”翻身拍枕头抢被子一气呵成,思考要不要用壁炉烤土豆和栗子,或者她应该先把厨房里的酸味调味剂都丢出去,“你好像有点不满意,因为莱纳?”
“我还没堕落到会和他计较的程度。”抱住背对自己的人,散落的黑发上沾满了松针和不知名花草香薰的味道,“而且我相信你的审美。”
“你真是有够自恋的。”
托住照自己面门而来的胳膊肘,许久不见的白眼甚是怀念,单手梳理有些凌乱的黑发,但对方貌似并不领情,更是将全部被子抢到自己那边。
“想去旅游吗?选一个地方。”
“瑞士,或者纽约。”和辣脆一起旅游这种事不管是哪辈子林安都不想要,她好不容易低调生活,才不想如此招摇,“剩下的地方没兴趣,或者去巴黎找我姨妈,法国巴黎。”
“你还真会选地方。”
“因为我喜欢这些地方。”
将最后一缕碎发拢到耳后,燃烧殆尽的木柴还在散发最后的温度,拥抱的力度加重一些,艾德曼不知道这几个地方有什么吸引力,但他知道短时间内,起码巴黎是去不了了,或者说法国的土地她们都无法踏足。
也行要等到他们伟大的元/首拿下温暖的南方土地后,这个愿望才能成真。
“你真的很喜欢这些地方。”
“没错,瑞士,纽约,巴黎都有我认识的人在,环境也好,我破产前还想移民瑞士或者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呢。”
丝毫不顾及自己在辣脆面前说这些话合不合适,她只恨当年没跟着伊蒂跑到纽约,然后黑在那里到战争结束。可惜现在说再多都是空话,她还不如祈祷一下即将持续数年的轰炸不要波及到这里为好。
“你的愿望会成真的。”
“什么?”
身后人声音有些低沉,一时间林安没听清他在说什么,试图让其当复读机重复一遍,可收到的却是和刚刚完全没关系的回答,恼的林安又踢了他几脚,全然不顾刚缓过来的腰部。
起床吃饭当野人满树林遛弯,期间莱纳没有出现过,两人度过了还算不错的四天。最开心的就是摩西,依旧作威作福吃光猫饭,只是这次它被长大成猫的猫仔给了两巴掌,打的脸上毛都少了一块。
分开后两人各自的生活还在继续,只是偶尔莱纳会过来,带着从小镇上买的小礼物,给林安讲母亲白敏过去的事。
对于这些林安只当他年纪大了喜欢唠叨,但连她自己都无法察觉到,一颗种子已经在心底发芽,逐渐生长的藤蔓抓的人心痒痒。
或许跑去美国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他们很快就要撕破脸了,到时候所有人都打辣脆,她这个小透明应该没人在意,辣脆也不可能横跨大西洋来抓她。
而且伊蒂也在,她可以去投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