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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马拉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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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二战中谁跑路最在行,当属英法以及南朝鲜,不过现在应该把林安也算上,因为她只用了一个白天就穿过重重封锁,一脚油门冲出国境线从柏林开到巴黎,行动力暴打前几天犹犹豫豫的自己。

只可怜了莱纳,坐在副驾驶被晃的如坐在暴风雨夜的海面上一样,一边忍住恶心想吐一边指路,发动机轰鸣声听的人心疼。

当冒着白烟的汽车发出最后的轰鸣彻底报废在路边,打开车门踏上土地,直到看见不远处一张写着法语的招牌时,林安才确信她跑出了德国。

这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比华沙那一夜还要魔幻抽象,尽管这片土地一个多月后就会被德国人占领,但在那之前她就逃到英国或者美国,就算艾德曼把欧洲翻个底朝天也别想抓住她一根毛。

“莱纳先生,我们跑出来了,真的到法国了!我就说我车开的又快又好你不…”

“呕…”

跪在路边把胃袋吐了个干净,试图举手示意她说的很对,但胃肠翻动的更汹涌。垂下乱成一团的秃头,莱纳再次感叹血脉遗传的强大,想当年白敏也是这样,一脚油门晃的车上三人晕头转向,只有林海没当场吐出来。

“我觉得…呕…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然后我再打电话让梅莎来接呕…”

“…要不,我给你买点水去吧,那里就有店铺…”

“万分感谢…”

在逃亡路上林安想过自己可能会被法国人歧视,毕竟一战的血仇还没报呢,更别提还有阿尔萨斯洛林这一历史遗留问题,新仇旧恨一起,她只能希望自己这位姨妈手眼通天,能护住她这个小可怜。

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因为发型穿着这种外在被歧视。

“看看你这乱糟糟的头发!还有这暗的跟伦敦一样的裙子!我的老天啊,就连乡下丫头也没几个这么穿的了。”

坐在吧台忍受老板对时尚的指点,握住杯子的手微微颤抖,林安不知道要不要庆幸她没说自己是什么黄皮矮子灰老鼠之类的,毕竟这些形容词她听的更多。

“你弃暗投明就是对的!”挥舞手中帕子,作为一战遗孀的老板对德国的抵触情绪大的出奇,“德国人没几个好东西,野蛮阴森还死倔,一个个跟驴一样,你离开他们就是对的。”

“没错,德国男人都很糟糕。”

“没错。”

恢复过来的莱纳马不停蹄的加入对德国人,特别是德国男人的声讨中。见那两人聊的火热,默默咽下被柠檬籽泡到酸苦的水,林安准备看看汽车被修理的怎么样了,顺便清点一下她的东西。

带着辣脆鹰戳的证件,估计以后就要藏起来换成美国或者法国的了。因为太甜过于难吃,本打算带到柏林和凯瑟琳汉娜一起分享的饼干,是去年春天度假时的纪念品,不得不说那间别墅的风景却是很好,以后有机会她还会回到博登湖度假,但愿那时候自己还能住进去,不过现在看她大概率是去夏威夷或者爱琴海。

以及最后一样东西,那块被当掉却又回到自己身边的金表。这玩意不适合干农活,所以大部分时间都躺在这个应急包包里,更是跟着主人狂野飙车来到了法国。

纯金和绿宝石,都是硬通货,以后可以当作保底财富。

扎紧包包口袋,发动机轰鸣声惊走了围观的大白鹅。慷慨的留下一把钞票,两人又踏上了前往巴黎的路,只不过这次换成了莱纳开车。他可不想再被颠吐了。

一路走走停停,林安饱览了未被战火侵蚀的法国乡下风光,也看见了被称为时尚之都的巴黎人有多精致。她本以为自己以及算见过世面的了,但当那和凯旋门埃菲尔铁塔当邻居的公寓出现在眼前时,林安再次感叹资本每一个毛孔都留着肮脏的血。

“哦,我可怜的小琳娜,快让我好好看看。”

还没从地段带来的震惊中缓过来,下一秒她就被一个带着玫瑰香气的怀抱包裹。努力抬起脑袋从缝隙中观察,一个看上去就精明的资本家成了她对这位姨妈的第一印象。

身为巴黎知名企业家,梅莎·勒罗伊身后这一整栋位于富人区的公寓就是她财力最好的证明。而其和林小姐的关系可以概括为,梅莎的母亲宋雪梅和林小姐的姥姥宋念瓷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这事要追溯到那个东方热年代,大批商人来往密切,宋家姐妹的父亲宋安圭人不如其名,抓住机会搞起东西方贸易成功翻身,让已经变成咸鱼的宋家翻身成了有名的富户,后面更是把大女儿宋雪梅远嫁法国,换来自家商行的优先权。

那场婚礼登上了报纸头条,宋雪梅的嫁妆看傻了宾客,而宋安圭带来的东方奇珍异宝则让巴黎人心甘情愿掏出腰包里的钞票。

“诶呀,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年纪大了,也开始喜欢讲这些了,你可别嫌我啰嗦。”

牵着外甥女的手嘘寒问暖,时不时落下几滴眼泪,这情景谁看了都要感叹一句亲情大如天,林安也这样觉得,甚至也流出些合时宜的眼泪来。

“你先在姨妈家住着,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对了,你还没见过皮埃尔吧?他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小你七岁的表弟,他今天上学去了,等下就让他来见你。等你休息好了,我就让他带你出去玩一玩。”

“谢谢姨妈,不过我就要去美国了,就不久留了。”

虽然很想在这能看见凯旋门的公寓里过暑假,但今年暑假德国人就要来了,她只能盼望这位姨妈能平安熬到战后,这样自己就能在和平时代补上这个暑假。

但很显然她这句话搞得梅莎一头雾水,眼里闪过丝疑惑又很快消散,视线瞥向低头喝茶的英国人,梅莎打包票,那个死秃子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这样的话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今天刚好送来新鲜牡蛎过来,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去买些东西,你穿这身去美国肯定是不行,要多置办些行李才好。”

“谢谢姨妈。”

“好孩子,先去房间休息吧。”

目送跟着女佣前往卧室的林安,猛地一扭头把假装喝茶的莱纳吓到手抖,丝毫没有刚刚的慈祥面目,此刻梅莎看上去就跟电影里的辣脆反派一样,甚至比辣脆还像辣脆。

“去书房,给我解释清楚这件事。”

“呃…我觉得你先消消气比较好…”

“我数到三。”

“请。”

林安两辈子住过的的豪宅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虽然苏菲瑞士庄园的房间也很好,但终究是豪华些的保姆房。可现在这间完全不一样,是属于住所主人的房间,简直就像把一个房子浓缩进了卧室里,更衣间浴室会客区一应俱全,就和她在短视频里看见的一样。

特别是那个能一眼望尽巴黎美景的阳台,这放在后世绝对是以万为单位一晚的豪华公寓,而她林安现在就躺在这样一间卧室的床上,身上还穿着被吐槽过无数次的“暗的跟伦敦一样”的裙子。

这转变过于魔幻,林安连掐好几下胳膊才确定这一切都是真实的。瘫在柔软床垫上长舒一口气,窗户隔音不错,房间里静的能听到呼吸和心跳,以及那块小手表运转的声音。

听上去很助眠,而事实上它也达到了这个效果。滴答滴答声将林安送进温柔梦乡,让她无暇理会楼下争辩中的两人。

“我现在很想一枪打死你,但你做的很对,我又不能打死你。”

手指夹着烟杆 ,背对被揪掉好几根头发的金毛,吞云吐雾间梅莎还不忘给文件签个名。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解释你的言而无信?”

“我会找个机会说明的。”

捡起地上曾经被自己呵护爱惜的几根头发,用手帕装好塞进口袋,头皮隐隐作痛,莱纳并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妥。

“而且我并没有说谎,我只是说可以去,但没说是什么时候。”

“你现在去美国,克罗恩会杀了你。”

“没办法,谁让他轻信了银行呢,我只是推了一下而已。”

“死秃子。”

“你说话还是这样恶毒。”

“你说话还真是恶毒。”

“我现在想对你做些更恶毒的事,如果你还不闭嘴的话。”

“好好好,我闭嘴。”摊摊手又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这家伙脾气现在巨烂,科迪可不想惹他发火,但这不代表他不会小小的嘴贱一下,“不得不说那小姑娘跑的真快,四天了我们连一根毛都没找到。”

“哼,英国人带着她往法国跑,当然跑的快。”

终于停下芭蕾拉伸动作,给自己倒上一杯咖啡,一想到自己那个蠢学生艾因斯就气得想笑。

“他有无数次机会把人关起来,但他却蠢的要死,现在好了,被砸毁容又伤心,我看他以后怎么办。不过也无所谓,说不定几个月后,我们还能在巴黎偶遇呢。”

“我可不想让你去巴黎。”

熟练的点火让对方吸上一颗锻炼后的香烟,这人烟瘾大的出奇,要不是这几年带孩子收敛很多,不然一天两包都是有可能的事。

“为什么?”

尼古丁带来的兴奋感让人心情愉悦,坐在餐桌上翘起二郎腿。难得给个笑脸,晃悠翘起的腿,艾因斯庆幸自己不用上战场,他可不想再踏上那片吃人的土地了。

“怕我死在去巴黎的路上?以后没人给你好东西了?”

“不是。”推开凑过来捣乱影响自己洗盘子的人,飘到脸上的那团烟雾有些呛人,“我觉得你肯定会去巴黎买一堆死贵又没用的东西,而你的审美就像五十岁的暴发户,我比较年轻,可能到了你这个年纪才能欣赏这种美。”

中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即将出现的残忍酷刑,跳下餐桌维持好自身形象,看着神色有些紧张的尾巴,艾因斯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

“霍夫曼女士希望您去一下医院,说是施耐德上尉的事。”

“还没到拆线的时候,我又不是医生,去了也没用。”

丢掉烟屁股又点燃一颗香烟,他的烟斗被科迪弄坏了,盒装的香烟虽然方便但并不习惯,等到了巴黎后他一定要定做一个新烟斗,然后每天把换掉的烟灰磕在科迪脑袋上。

“不是拆线的事。”

“那是什么,快点说,你舌头打结了吗?”

“…施耐德上尉他在家里割腕了,现在正在医院的抢救室…”

“嘶!疯了你!”

手心紧张的出汗,预想中的各种情况并没有出现,中士庆幸自己不用被骂或者被踹,但可怜了还在洗碗的科迪。

那根刚点燃还冒着红点点的烟被按在科迪胳膊上熄灭,恍惚间中士闻到了肉被烧糊的气味。

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刑法,捏着烟蒂狠狠转了几圈,面部表情已然呆滞,艾因斯只觉大脑里出现了几个五彩缤纷的小人,手拉手转圈圈嘲讽他教出来的好学生都干了什么。

“这事如果说出去,你知道会怎么样。”

“明白。”

不慌不忙穿好外套,踩着中士哀怨长叹的最后一个音节走出家门,今天柏林难得出了太阳,明晃晃看得人眼睛疼,和他这种阴暗毒夫并不匹配。

“你的墨镜。”

掰开墨镜两腿照着那呆滞的脸上一怼,来不及换掉被烫出窟窿的衬衫,长期受虐的情况下科迪甚至庆幸这人没把烟头按在自己脸上,尽管对方这样尝试过。

“我恨你。”

“我不恨你。”

“…神啊…”

医院里永远都是那股难闻的味道,消毒水混着血液和不知名物体,一进门人就被这团气包裹浸泡起来。

特别是在住院病房,那团气味里还带了些腐朽的调调。

“所以,谁来和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并没有第一时间确认割腕那位的安全,如果他死了那这病房里应该充满哭声,特别是霍夫曼女士,她可是把艾德曼看得比自己亲儿子还要亲。

“如果你们继续保持沉默,那我只能买束菊花摆过去了。”

“你的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恶毒。”

目前的辣脆德国只要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这样对一个党/卫/军上校如此说话,换做旁人这个时候早就被安排个罪名关起来处理,但简妮·霍夫曼没有一点觉得自己所说的话有一丝不妥的感觉。

她的银行她的所有产业每分每秒都在为小胡子贡献高额税款,而这些钱会在莱茵钢铁变成小胡子最想要的东西。作为全德国知名的纳税大户,简妮·霍夫曼就算一个耳光打过去,最多也就是被说教几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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