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冻小说网

繁体版 简体版
果冻小说网 > 硝烟下的阳光【二战】 > 第54章 威廉姆斯

第54章 威廉姆斯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散乱的金色卷发被一点点梳顺,避免牵扯到那条伤口,林安猜如果林小姐在天有灵,肯定会拽自己头发,质问她为什么对这个女人这样好。

毕竟无论如何,玛格丽特都曾带着她的小团体针对过自己,尽管她很快就被凯瑟琳按在地上揍的满地找牙。

林安并不认为自己如武侠小说主角一般心胸宽广,能做到沧海一笑泯恩仇,可她的心却也不像那些反派硬如铁寒如冰。

她宁可看玛格丽特在纽伦堡走上绞刑架,也不愿看见她因这些琐事落得这样的下场。

“你是个交了好运的人,沃尔里希家人口一代代稀少,现在就留下这么一个独苗,恭喜你,要变成皇后了。”

“那我要庆幸现在没有断头台了。”

对于这个古老的家族,林安只在凯瑟琳的嘴里了解过,或许是一个符合刻板印象的老贵族,但很快就会被时代淹没。

不过今天林安倒想听听玛格丽特怎么形容他们,毕竟以她刚刚的描述,她是以嫁入这个家族为目标回到柏林的,那对其的了解肯定比她,甚至凯瑟琳都要多。

“沃尔里希家,到底是什么样的。”

“你不知道?”颇有些诧异的看向身后女人,玛格丽特突然意识到一个让她有点恶心的事实,那就是这两个家伙貌似是真心相爱的,无关利益地位这些。

神啊,这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不过她倒也可以讲讲这些古老家族的故事,就当是那两根烟的报酬。

“首先说明一点,德国的这些贵族历史,我们自己都有搞不清的时候,所以我只能给你讲个大概。”

几缕金发被丝带穿过,杯中红茶冒着热气,得到肯定的眼神后,玛格丽特回想起自己知道的那些事。

“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一个与德国共存的亲王家族,娶了一个差点被砍头的带了一点点王室血统的法国女公爵,就这么简单…这消息值得你拽我头发吗?”

捂着差点被拽秃的头发,咬牙看着面前双手叉腰的人,威廉姆斯心中竟生出一点嫉妒的意味来。

上天格外垂怜面前的黑衣男人,即将奔四的年纪却比那些二十岁的更年轻,可惜就像那些漂亮的纯种狗一样,美丽外表下是阴晴不定的坏脾气。

丢掉手里几根金毛,老母鸡一样挡在艾德曼身前,得益于林安那两件皮草,艾因斯大发慈悲的准备帮她再解决一个麻烦。毕竟威廉姆斯要在巴黎停留很长一段时间,他可不准备让他生出什么风浪来。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答错的话,在我手上的就不止是你的头发了。”

“绝对不可能!”

“行,你有种。”

摸出藏在怀里的匕首,刚准备上前割掉那讨人厌的舌头,一直沉默的艾德曼突然有了动静。拦在两人之间,那双蓝眼睛平静的像是在处理别人的事一样。

“上校先生,这些事请交给我处理。”

“你确定?”

“楼下女佣在摆晚餐用的东西,那束插花实在难看,貌似她更需要一点帮助。”

就像不放心孩子的家长一样,狐疑的看向两人,略显不满的哼了一声,艾因斯决定下去拯救一下那个手笨的女佣,谁告诉她插花就是把花一股脑塞花瓶里就行的。

简直丑的和鸡姆莱不相上下。

艾因斯离开的那一瞬间书房内的气压就下降了不少,掏出手帕擦净不该出现在寒冬的汗珠,小心打量面前年轻男人的背影,威廉姆斯突然发现曾经跟在他身后的小孩,早已变成了一个比他还要高上许多的男人,也变成了即便在德国也足够危险的存在。

眼见对方迟迟未有行动,威廉姆斯不确定他知道多少,也不清楚他的下一步举动,他现在只觉一阵头疼。

艾德曼叛逆的青春期并未持续太久,再加上艾因斯的管教,在威廉姆斯心里艾德曼从未有过不合适的行为。当然上学时男生之间的调皮事除外,那时候他,艾因斯,简妮可没少往学校跑。

三个孩子并排站在墙角,简妮唱红脸他唱白脸,艾因斯则和愤怒的老母鸡一样就差把校长假发拽下来。

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变化的呢?威廉姆斯快要忘记了,只是从某一天开始,克莱文不再参与家里的钓鱼活动,他成了校长的得意子弟;本森也沉稳了一点,就像那些庞大毫无生气的钢铁怪物一样;艾德曼则被转入专门培训精英的训练团,在那里他是被寄予厚望的小明星。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但似乎又有点说不上来的地方,威廉姆斯几次咂摸都品不出其中的门道,最后他也只能多拿一点零花钱给这三人的教官。

这样的变化简妮和艾因斯也清楚,但他们都无心去思考,时代发展的瞬息万变,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威廉姆斯只能摸着石头小心翼翼过这条汹涌的河。

可当他终于摸爬滚打到河对岸时,回首间他却看见那三个孩子站在河中央,对着那被奉为神明的人高呼。

那一瞬间威廉姆斯像是被人照着肝来了一拳,冷汗顺着脊背滑落,他该庆幸这几个孩子都成为了宣传书上规范的模板吗?

他好像真的高兴了很久,仿佛忘了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

“威廉叔叔。”

“哦…哦。”

久违的熟悉称呼将他从记忆长河里拖出,面前人已经转过身,依旧是那么平静的样子,莫名看得威廉姆斯心里发毛。

黑制服裹在挺的笔直的脊背上,背着手艾德曼也突然发觉,威廉姆斯真的变成了一个中老年人,他甚至在那双略显浑浊的绿眼睛中看到了一丝恐惧。

“威廉叔叔,你还记得我小时候被那些孩子欺负的最惨的一次吗,是你和邦尼阿姨一点点把我清理干净,你们忙了一晚上。有人建议你们把我的头发都剪掉,这样能更方便一点,但你很果断的拒绝了。”

“只不过要多洗几次而已,我没必要因为这些让你变成光头,哪怕只有那么一两个月。”

回想起那次堪称虐待的霸凌行为,即便过去这么多年威廉姆斯依旧是满腔怒火。诚然他们在上一次选择了一个不合适的盟友并被背叛,但这和一个在德国出生的孩子有什么关系?

只因他的母亲来自意大利,就要承担那些没由来的偏见?就要被施以最侮辱的刑罚?

那他们和法国人有什么区别?

蜂蜜粘腻厚重的感觉再度爬上肌肤,深吸一口气,艾德曼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生疏。

“我还记得是您托关系给我母亲找来最好的医生,在母亲无法抚养我时,您是第一个要收留我的人,尽管那时弗林斯家的日子也很艰难。我的第一套制服就是您带着我去做的,您说我已经长大了,要学会收拾自己。”

“我并不知道有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他离开的太早我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我想,您和艾因斯先生一直充当着这个角色,而且某种程度上您比艾因斯更靠谱一些。”

“您爱这家里每一个孩子,爱他们甚至超过自己的生命。所以威廉叔叔,我请求你放过林安,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如此真诚的恳求您。她不是引起祸事的根源,相反她改变了我的人生,我爱她,爱到我无法忍受和她分开的每一秒,如果她死去,我也绝不会独活在世上。”

“不!你根本不明白!爱情这可笑的东西有多脆弱!”

生平第一次对着艾德曼大声吼叫,狭小的书房内氧气逐渐稀薄,踉跄着走到窗边,冷风带着些许雪花钻进窗框。

冷空气撕割着呼吸道,沉重的身体靠在窗框上,转过头威廉姆斯已经分不清面前的是那个无依无靠的孩子,还是一个所有人都惧怕的黑衣服。

“我是眼睁睁看着你长大的,在你母亲还怀着你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我答应过她要保护好你,我发过誓的!”

“你根本不知道爱上那样一个人有多危险,可你该知道的啊!你付出了多少才走到今天这地位,被那些老兵打的嘴里吐血,被丢到冬天的海里差点淹死。从海边回来后你就肺炎了,我骂艾因斯怎么这样狠心,你可是他带大的啊,可他说这是你的选择,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可这如果是你自己选的我也只能支持,我知道自己没那么大的本事,只能跟在别人后面陪笑脸,等着人家施舍一样给我个一官半职,好让我能帮上你们的忙。”

“你吃了那么多苦,日子也终于一天天好起来,你为什么要因为那样一个女人自毁前程?是,我是动过杀心,想把她弄死。可你要知道,那时候凯瑟琳需要一份工作,她从小就想去柏林报社做记者,结果那些人说她行事不符合规范,你不知道她因为丢了那份工作哭了多久。去年你有望晋升校官,可你知道有多少人恨你吗?如果让人知道你做出这种事,难道你要去和你的同僚在刑讯室见面?”

“而且你说你爱她,那你能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吗?你难道要让她一直在巴黎当你的情/妇?如果你真的爱她,那一开始就不要把她扯进来。如果你爱她,那你要给她一个安稳幸福的生活,哪怕陪伴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你,哪怕她和别人在你眼前表现的那般甜蜜,你也该放手。不是你死我活的才叫爱。”

肥胖导致脂肪压迫心脏,嘴唇发紫颤抖,跌坐在地板上,一行湿热的液体划过被冷风吹到麻木的脸。真是丢脸,他居然在晚辈面前表现的如此失态,可他必须这样做。

他当然知道以凯瑟琳的性格绝对交不到朋友,所以当林安这个黑头发愿意和她做朋友时,尽管有些不满但威廉姆斯还是很高兴。他也能看出来,在林安出现后,艾德曼那死水一样的生活开始泛起波澜,那隐忍缠绵的爱意他看得一清二楚。

平心而论他并不很讨厌林安,可他更爱自己的孩子们。时代发展的太快,不合适的感情带来的危害也越来越可怕,威廉姆斯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跳进火坑,他要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好他们,哪怕自己背上一切骂名也无所谓。

反正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被这样看了。

“威廉叔叔。”

眼见对方情况不太对,快步上前艾德曼想扶起地上的人。他怎会不知威廉姆斯为什么会做出这一切,也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走到如此境遇。

“威廉叔叔,我知道您爱我们胜过一切,甚至胜过你自己的孩子。可套着枷锁的爱并不是爱,那只是折磨人心的刑具。我清楚我的选择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我宁愿承担这苦果,也不想麻木的活下去…”

“呵呵,多么浪漫的骑士精神啊,如果路德维希或者维尔纳还活着就好了,他们肯定比我更适合做家长,如果他们活着就好了,如果他们活着,如果死的是我就好了。”

“威廉叔叔,请不要这样说,你已经很…”

蹲下身试图将地上的人扶起,可就像是着魔了一样,威廉姆斯牢牢的伏在地上,嘴里不停念叨那句话。

“在我心里您和我父亲没什么两样,所以请您不要…”

“不!你什么都不知道!”

着魔的威廉姆斯突然暴起,泪水不断从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流出,不知是惨叫还是哀嚎,头顶在地板上,恍惚间威廉姆斯想起了那决定他命运的一晚。

“不…你什么都不知道…该死的人应该是我,该上战场的人应该是我,该去死的人应该是我啊!”

“够了。”

木门再度被打开,将手帕甩在威廉姆斯那涕泪横流的脸上,艾因斯终于摆出了一个奔四的人应该有的表情和态度。

“站起来威廉姆斯,你从哪找来的女佣,手笨的跟大象一样,好好的花全让她糟蹋了!还有你,到点了就给我回家吃饭,少赖在别人家。”

揪着后颈将年轻人拔萝卜一样拎起来,推开一点缝隙带着他溜出又火速关上门,小书房内威廉姆斯再无任何声息。书房外依旧一片祥和,如果忽略掉门口低头不语的弗林斯兄妹的话。

两兄妹的母亲玛丽安和弟妹邦妮正在准备圣诞晚餐,威廉姆斯的四个孩子正在布置餐桌,那个手笨的大象女佣被派去磨核桃,不得不说还是这份工作更适合她。

艾德曼并未像以前一样得到留在弗林斯家吃晚饭的机会,安静的坐在后座,身侧艾因斯正看着窗外。一片片雪花飘落,商业街内暖黄灯光闪烁,映在雪上星光点点。

“威廉姆斯一直认为该死在战场上的人是他,而不是他哥哥维尔纳。”猜出年轻人想问的问题,依旧面对车窗,灯具店那硕大的水晶吊灯格外闪烁,“你还记得维尔纳吗?我说的是没发病前的维尔纳。”

“不记得了。”

“也是,你们当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