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一,你已经到了!可太好了情况怎么样?有头绪吗?”韩退之看到陈弦一,急忙几个快步走上前去,问道。
陈弦一看向来人,摇了摇头。收起搭在人腕上的手,起身对二人道:“你们随我来。”
“弦一,有你,我可放心多了。方才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尚且不能治?还是治不好?”韩退之一出院门便拉过陈弦一的袖子,问道:“你如果有什么,和我说我们也好尽早预防准备着。”
陈弦一叹了口气,伸手扶住韩退之,道:“这些事稍后去向你们汇报,你们现在当务之急是将此地封锁!此事我知道有几日了。如此疫病,非同小可。你知道第一批到去世有多久吗?仅有一周只久,就天人永隔。敦复,此事你得快快安排下去,派人隔离此区域,万万不可传到全城,那将是不可预估的灾难啊!”
“好,我这就去。清宴,你就呆在这边随弦一一起,有什么事也好及时处理。我快去快回!”韩退之听罢匆匆离开巷子,回去军营。
“弦一叔,死亡率如此之高,是何疫病你可有眉目?如贸然传出去,怕引起全城恐慌。”徐清宴未离开,韩退之去部署足矣。除了需要处理疫病的传播,最重要的还有搞清楚疫病的由来。
这件事,她和韩退之都怀疑是阴谋。不知是不是大夏人,这是要全城人就此死绝。大夏会突然撤兵,多半与此事有关!
“我也不好判断。需要等我再研究一下,这个病的潜伏期,和病症。姑娘,只可惜这我对疫病不是特别擅长。姑娘最好是能向朝廷求到擅长此事的医生,或者多些大夫来会诊才是。且这疫病也需要大量人手和药物,同样也是刻不容缓。”
陈弦一知道此事有些为难了,末襄城这么些年连军粮朝廷都给不足,需要二公子自给自足已然不易,皇帝对他们只有着场面上的倚重,且处处提防。如今,想要向朝廷要药草与赈济真有些天方夜谭了。
“弦一叔也知道,他大楚皇帝对我们韩家军很是忌惮。我们韩家军保家卫国,在民众心里有信任,倒成了我们的不是。因此,不论做什么,都会对我们多有掣肘,生怕壮大过度威胁到他,偏偏又不得不倚仗着我们为他守边。”徐清宴冷笑了一声,对陈弦一弯腰致歉。
“皇帝老儿巴不得我们四分五裂,或者削弱些势力,不要威胁到他的地位才是。赈济之事,叔也不要报希望,我们尽力回寻求到别人的帮助,但是真就要苦了叔了。接下来的日子多半会有些困难,弦一叔多多担待。”徐清宴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难处,药和人一定要筹的。时日和钱都是耽误之急,却一时难得到支持。
“姑娘说的什么话?治病救人本就是我大夫的职责,更何况,当年我们随韩将军来末襄城时就意味着,我们本就是一体。”陈弦一伸手扶起徐清宴道。
徐清宴从未如此无力,心中暗恨着这个当朝的皇帝。什么宅心仁厚?不过是个卸磨杀驴的无耻小人,也许是前些年的风雨吓破了他的胆,如今只剩一心求安稳和杀害功臣了吧!
在末襄城,每年无数的的珍品从这边的古道送往大夏,作为一国贡品向大夏祈求和平。
我大楚也曾是这土地上一统中原的霸主,如今的样子倒让先辈耻笑了。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匆匆跑来,“将军,姑娘,二公子传来消息,他已经派人查过那些个第一批的病人了,似乎是有一天同时出过城,又同时回来的。”
“消息准确吗?那时候和他们一同出城的人全都去世了?都不在了?”徐清宴闻之顿感不妙,如果全去世了那该怎么查在城外发生的事呢?
“公子说他还在查,同时进城来的那些全部都没了,只是出城记录上,与他们一同出城的还有个人,只是没有一同回来。那个人如今不知所踪,公子派人去查了。”士兵恭恭敬敬答道,看样子韩子厚也知道徐清宴会问及此事。
徐清宴眼神一冷,不排除有人故意投毒,想引发疫病的嫌疑。好好一个人怎么会不知所踪呢?除非是在城外人没了。
“他这么久不回来,家里人没有报官?”徐清宴皱眉,接着又问道。
“这小的就不清楚了,小的这就去禀报公子,去看看。”那个兵连忙拱手作揖要请示。
徐清宴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我直接去找公子,你先回去吧。”徐清宴柳眉微蹙,转过身对一旁的陈弦一道:“弦一叔,我想还是直接回去和二哥商量,顺便商量筹粮筹款的事,您看您要不要同我一道回?”
陈弦一一缕捋胡子出声回绝了徐清宴,“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在这他们也好有个照应,百姓们也放心些。即使不能救,能少些痛苦也好,唉~”
“好,那我便立即回去了,叔你自己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论药材和银子,大夫目前可就只能指望的上您了。”徐清宴拱手道别,一边嘱咐道。
“嗯,我心里有数。我会用面罩遮住脸部,以后所有来到疫区的人都需要遮面,焚香。且当天的衣服都需要烧掉,容不得我们心疼。姑娘也是回去后一定要沐浴焚香,确保一切正常后才能见二公子。二公子他,身体弱。”陈弦一答。
“嗯,我知晓了,多谢弦一叔的嘱咐。”话音落下,徐清宴已经骑上马走远了。陈弦一看着她的背影,似又见到了当年那个名动京师不输男儿的女将军。
徐清宴一路快马加鞭回到府里,韩子厚早已在门口等候。见她归来,连忙迎上前,“清宴,你可算回来了。”
徐清宴轻轻避过了韩子厚的手,点点头,“二哥,疫病之事越来越复杂了。我刚从疫区回来,你先不要过来,我回去洗漱后去找你。”
韩子厚眼中的黯然一闪而过,安慰道:“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好,你先去吧。筹粮筹款之事我也有了些眉目。我与几位商贾谈过,他们愿意先捐出一部分钱粮,解燃眉之急。”
徐清宴疲惫至极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那就好。我就知道二哥向来最是靠谱,这方面还真是没你不行。那我先回去了,一会儿去找你。”说完快步向自己院里走去,原本沉重的步伐也都轻快了许多。
韩子厚看着徐清宴远去,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他不想让本就因为大哥和小姨夫妇的事焦头烂额的徐清宴又再次陷入疫病的漩涡里,但末襄城的商户哪有什么特别大的富户,如果想要筹银子他得去到南下,找那些人借才是。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他怎么能够离开他们呢!这怎么能叫他不为难?
徐清宴推门进屋时,窗边棋枰上散落着残缺的玉质棋子,黑子将白子围成死局。砚中墨汁已经干了,韩子厚却手拿着早就干透了的笔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袅袅升起的香雾昭示着主人复杂的心绪。
“二哥,你在想什么呢?如此出神?是因为药和钱的事情发愁吗?”徐清宴缓步走近韩子厚,试探地问道。
末襄城什么百姓富庶情况她最是清楚,即使二哥和商户们关系再好,这时也难以一时拿出那些银子,且还等着银子上南方买药。
“没有,不是。清宴你不必担心。”韩子厚倏地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已经洗漱好的清宴,安抚道。
“二哥,你不必瞒我。你是大才子,你妹妹我也不是傻子。”徐清宴暼了韩子厚一眼,补充说:“你有难处我知道,你倒是不如直接了当告诉我需要多少银子,我们缺了多少银子,我也好一起想办法。你这全自己藏在心里,我都不知道实际情况,如何控疫病啊?”
韩子厚眉头微蹙,眼眼睛向下看了几眼,心中衡量着此事,已然下定了决心。只是该如何和清宴讲才能叫她不担心呢?就如同他和大哥一直觉得自己应该保护清宴,清宴也觉得自己弱的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你说啊,我问你话呢。”徐清宴见韩子厚仍然默不作声,轻轻地锤了他一下,韩子厚的身体也随之晃动了一下,将他惊醒。
“清宴,就如同你回来那会给你说的差不多,目前兄长已经弄好了病区,将他们隔离了开来。商人们闻之,也纷纷表示愿意帮助我们。”
韩子厚先是表明了向好的一面,说完,画风一转,“但疫病之事非同小可。其中赈灾话费之前三十万两,目前,加强商户们的捐助,一共也就十万粮。后面缺口任何事很大。”
徐清宴送来了紧握的拳头,踱步了两下后站定,道:“此事是末襄城疫病,皇帝老儿他本就该他出钱赈灾。我写封折子上去,叫他拨些银子、粮草、药材来。我们韩家怎么说也为他守了十几年了。他不敢一点不管,寒天下人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