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不能先逮捕他吗!”塞拉菲娜叫道,已经有些失声,“通知克莱尔的父母,让他们重新起诉!”
“撤销案子的流程很麻烦。”博恩斯眼神中有一丝惆怅,但是说出来的话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
“首先,逮捕他。这需要先报告到傲罗办公室,随后经批准下令才行。自然,傲罗有部分自由行动权,但不巧霍格沃茨正是需要特殊申请的地区之一。”
讲到这里,博恩斯看了眼邓布利多,继续说下去:“更别提,梅多斯先生是前傲罗,相关的程序会更繁琐和严苛。”
“另外,提上日程的案子,如果要停止进程,只能由兰斯夫妇主动向威森加摩提交书面声明才行。”
“这有什么难度吗,我相信他们会很高兴尽快起诉真正的凶手!”弗雷德不满地叫道。
“我们与兰斯夫妇的联系需要由麻瓜联络处经手。”博恩斯无奈地笑了笑,“他们周末可不工作。”
“什么?”弗雷德和塞拉菲娜都不敢相信。
“冷静一下,莱斯特兰奇小姐,韦斯莱先生。”邓布利多说道,挥挥魔杖,给两位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嗓音的学生倒了茶,“在我们从梅多斯先生那里得知全部真相之前,任何鲁莽的行为都是不可接受的。”
说着,不待年轻的学生再想说什么,他转向麦格教授:“米勒娃,在我去魔法部这段时间,查明真相,阻止梅多斯先生伤害学生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我必须去魔法部吗,邓布利多教授?”塞拉问道,握紧了拳头,满脸都是抗拒。
“我相信这里发生的事情能够被很好的处理。”邓布利多温和地说,“塞拉菲娜,你没有义务去对抗梅多斯先生,但你需要,也可以给兰斯夫妇解释这些。”
塞拉菲娜咬紧下唇,不甘心地和弗雷德对视了一眼。她知道韦斯莱双胞胎肯定会有所行动的。
“好的,教授。”她答应了。
*
第二天,罗莎琳德和佩内洛刚刚发现她们的朋友不见了,还在困惑中,就被接踵而来的重磅消息炸得几乎反应不过来。麦格教授很快宣布了梅多斯攻击米拉的消息,并要求学生们成群出行、教职员工加强巡视,并强制所有人随身携带镜子防身。
这种紧张的气氛很快传遍了全校。大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不少人已经猜出了石化的罪魁祸首是蛇怪,图书馆里关于蛇怪的书籍直接被借空了,罗莎琳德和佩内洛一时都无法再从书中找到什么线索。
比起其他人,她们还担心塞拉的情况,可是教授们并不透露她干什么去了。很多人好奇梅多斯攻击米拉事件与塞拉菲娜的关系,不过大部分人关注点并不在此。对于他们来说,更可称为噩耗的是:黑魔法防御课只能暂时由斯内普代理。
“事实上,我感觉还好。”几天后,罗莎琳德对佩内洛说。她们刚刚结束晚上的黑魔法防御课。太晚了,时间已经临近宵禁。
“我更佩服的是斯内普教授居然能协调得了他的日程。”
佩内洛点点头表示赞同,但同时皱眉道:“他教的咒语太难了!我猜他是想让我们有一些自保能力,但是,无论是蛇怪,还是我们的前教授,我们能挡多久啊。”
“要是有公鸡就好了。”罗莎琳德感叹,“你说,要不我们从厨房里拿些鸡蛋来现孵?”
“再能催熟的咒语也不能这么折腾吧,”佩内洛有点无语,“而且厨房的鸡蛋应该都是孵不出来小鸡的。”
“那我们怎么办?万一我们来不及拿出镜子呢?”罗莎说着,嫌弃地看了一眼佩内洛腰间的一面巨大的镜子,它边框的装饰精美古典,镜面足足有两个巴掌那么大:“说起来,珀西·韦斯莱送你的这个镜子,真的方便吗,看着就很重。”
“他坚持认为这样效果好,也是他的心意嘛。”佩内洛咳嗽了一下,“是挺不方便的……你帮我拿着一下。”
她们来到了三楼的女盥洗室。
罗莎琳德把自己的魔杖别在腰间,一手把玩着自己的精巧的小镜子,一手抓着佩内洛的东西。等了一会儿,她感觉到夜风穿过走廊,身上起了寒意,正待问一声,就听见空寂寂的盥洗室内,响起了佩内洛带有几分颤抖的声音:“清水如泉。”
罗莎琳德心里咯噔一声。闲散的心神聚集起来,她意识到耳边的风声似乎不大对。
水面也可反光。她立时大着胆子喊:“佩内,你还好吗?”
回答她的是佩内洛的高声喊叫。
“跑,罗莎,跑!”
罗莎琳德心神俱震。她眼圈泛了红,但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地丢下所有累赘的东西向楼上跑去。
可是,她还没跑过一个转角,就撞到了人。
“诶呦!”罗莎琳德因为后坐力屁股着地,忍不住表情狰狞,抬头一看被她撞到的,正是珀西·韦斯莱。他的面前还站着两个红头发,是他的弟弟们,有名的双胞胎。
“你在这里干什么,瓦布拉斯基?快宵禁了。”珀西问道,揉了揉自己被撞到的下巴。
双胞胎中不知谁冷哼了一声:“看来级长预备役不止想管我们啊。”
“佩内洛被蛇怪袭击了!”罗莎琳德不管不顾地叫道,“就在刚刚!”
“什么?”珀西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双胞胎也收起了对抗他们哥哥的那种挑衅的态度。
“镜子没有起作用吗……”珀西喃喃道,“我买的时候说明书上不是这么说的……”
“能杀死蛇怪的方法是公鸡的叫声啊!你那个镜子能起什么作用?可真累赘!”罗莎琳德有点没好气。然而,旁边的双胞胎却是眼睛一亮。
“公鸡?我们有啊!”他们相视一笑。
罗莎琳德一脸狐疑:“什么?”她记得海格的公鸡都被杀死了啊。
“我想,半年的时间足以让一只鸡宝宝成为一只威武的公鸡了!”弗雷德说。
乔治脸上也露出了兴奋的笑容:“我回宿舍去拿。”
珀西僵硬着脖子,结结巴巴地说:“你们哪里来的公鸡——不,你们什么意思?你们要去杀蛇怪?”
弗雷德没理他,问罗莎琳德:“蛇怪应该还没走远?是在哪里遇袭的呢,瓦布拉斯基小姐?”
“三楼盥洗室,我想是在不到一分钟之前——”
“这么近?!蛇怪随时可能看到我们!”珀西面露惊恐,“我们必须马上通知教授!”
他说到做到,立即跑了几步,但又忍不住扭头用凶狠的语气对留在原地的罗莎琳德和弗雷德道:“你们也不能过去,那很危险!”
“我们不会死,那就值得一试。”弗雷德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的鼻梁上还架着他和乔治自制的反光眼镜,配上他得意的笑容,莫名有种胜券在握的样子。
珀西心里又急,又不想耽误时间和自己弟弟纠缠说理,只得丢下一句,“瓦布拉斯基小姐,我相信你足够理性”,接着就跌跌撞撞地往麦格教授的办公室跑去。
“这是真的嘛,瓦布拉斯基小姐?”弗雷德笑着问沉默着的罗莎琳德。
“大部分时候。”罗莎琳德撇撇嘴说,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但是,在与理性的永恒冲突中,感情从未失手。”
弗雷德没听过这句麻瓜名言,不由得咋舌她们拉文克劳真是说话一套一套的,他都有点不知道怎么接。好在,这时候乔治已经抱着他们和米拉打赌得来的公鸡回来了,于是话题中断,罗莎琳德领着他们来到了盥洗室。
“蛇怪还在里面。”罗莎琳德说,他们三人都把反光眼镜戴上,弗雷德给乔治手中的公鸡施加了一个声音洪亮。
盥洗室里黑洞洞的,若隐若现的嘶嘶声在夜晚格外明显。罗莎琳德并不抱多少希望地叫了一声:
“佩内,你还好吗!”
一阵简短的沉默,接着是佩内洛带着哭腔的声音:“我说了,罗莎,跑!”
“别担心,我们有公鸡!”罗莎琳德说,接着乔治手一松,公鸡咯咯地大声叫起来。
几乎是同时,在场的人感觉到了蛇怪的躁动。它不再温顺地缓慢地游弋,而是疯狂地甩动尾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一排隔间的门被打碎了,木屑一时飞溅,巨大的动静让三人组匆忙躲避,分散开来。
这样下去不用通报教授们就都能知道了吧!罗莎琳德闪到一边,心里这样想着,被灰尘呛得直咳嗽,她伸出胳膊发射了一记加强版的荧光闪烁:“大家都还好吗——”
几乎是在这个小小的,黑暗的盥洗室被照亮的一瞬间,一道骇人的绿光从罗莎琳德眼前略过。
“什——”她几乎尖叫出声。
象征着死亡的绿光堪堪擦过弗雷德胸前,击中了前一秒还在高声叫着的公鸡。罗莎琳德看清楚后心吞下去一半,又见乔治弗雷德二人行动都略微迟缓,便知道他们也是惊魂未定。
三个人都顺着绿光来的方向看去。
一扇隔间的门吱呀响着打开了,露出了门后一个他们极为熟悉的面孔。费兰·梅多斯。
“你们在这儿啊。我亲爱的Seraph呢?”他说话的声音轻飘飘的,满是伤疤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一手拿着日记本,一手玩弄着自己的魔杖,“我们的宠物一直在呼唤她。只有她能听到的。”
梅多斯口中吐出一段一段的嘶嘶声。那是蛇佬腔所说的,“来找我,Seraph。来找我,Seraph。”
听得人毛骨悚然。但在场的人此时没有一个有多余的精力思考梅多斯怎么会也是一个蛇佬腔。
蛇怪已经恢复了平静,缓慢地盘旋在佩内洛的周围。罗莎琳德咽了咽口水,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有些软了,身侧弗雷德的声音响起,也不像平时那么有气势:“没想到梅多斯先生有躲在女厕所的爱好呢。”
梅多斯挑了挑眉。但没等他开口,一阵烟雾包围了他。
“跑!”乔治打头,弗雷德抓着罗莎琳德的胳膊,三个人迅速跑出盥洗室。
小伎俩。梅多斯不屑,又深感无聊,打了个响指。
三人组都没有回头看,他们凭本能感觉到蛇怪在他们背后追。
“怎么办?”连着跑了几层楼,罗莎琳德已经是昏头昏脑的了,半是被拖着半是被自己的肾上腺素强行激励着动腿,她能感觉到蛇怪越来越近,绝望地喊道,“我们能飞吗?”
奔跑中的弗雷德和乔治突然一同扭头看她,眼睛明亮,显然是急中生智想到了同一个点子:“是的!”
“扫帚飞来!”他们喊。
罗莎琳德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几乎快哭了:“我飞行课刚刚及格!”
弗雷德闻言二话不说一把把她拉到自己身后,乔治一挥魔杖打开一个窗户:“你们拉文克劳的飞行都这么烂吗?”他想起了米拉。
“谁给了你们这个印象?”两支扫帚一前一后穿过窗户飞向夜空,狂风吹拂,罗莎琳德语无伦次地反驳,“我没有力气,我今天跑的运动量够我上两节飞行课了!不然我至少能跟上你们——”
“哦,梅林的胡子啊——”她毫无目的地感叹。
三个人直飞到通往霍格莫德的小路上才停下。这里离校园已经有一段距离了。罗莎琳德从扫帚上下来,直接腿软地站不住,坐到了地上。她感觉自己出生十四年以来,从未有像今晚这样,遭受接连不断的刺激。
“多么棒的一个夜晚啊。”弗雷德气喘吁吁,扶着一棵树感慨着。
“令人难忘。”乔治说,同样扶着树。
罗莎琳德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她感觉自己的肉//体已经崩溃,而精神还高度紧张着。
“我只希望今晚到此为止。”她说。
话音未落,小路上就出现了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