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玉佩！”玉启岸不由得骂了一句，稳住身形，却见幽镜泽吐出一摊血来。
“我去！你没事吧？！”玉启岸顾不得他是妖，直接冲上去扶住他。本想取出玄凤玉，可幽镜泽抓住他的手，微弱的声音响起：
“别……”
玉启岸也感受到了，似乎有了玄凤玉，幽镜泽凌乱的气息就都被理顺了。咦，还怪神奇的嘞~玉启岸心想。
幽镜泽松开玉启岸的手，抹去嘴边的血，向玉启岸道谢。
“小事，反正本来就是我先跟踪的你。”玉启岸没问幽镜泽到底是怎么了，直觉告诉他那不是什么人都该知道的事实。
“这块玉佩可否赠我？”幽镜泽问。
玉启岸立马回绝：“不行，这是我师傅给我的东西，不能赠你，现在立刻还我。”说着他伸出手。
幽镜泽看了他一会儿，抿了抿唇，换了个方向，说道：“你看到我的情况了。”
玉启岸听到这话立马警惕起来，后退一步警戒起来，道：“你想干什么？！”
“你看到了，我不具有一个完整的灵魂，我身体里有许多的残魂，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意识，而我因为当初没有听首领的话，无法真正掌握他们，所以……”
“所以你才会灵魂失控？……”玉启岸接下去，但他还是觉得这很荒缪。“你究竟是什么妖怪。”
“幻妖。”幽镜泽回答。
听都没听过！玉启岸皱起的眉头更深了，这家伙不会在骗他吧。他一手背后，指尖捏决，准备不跟幽镜泽继续废话，还是直接抢过来更好。
他的动作被幽镜泽看在眼里，然而幽镜泽眯了眯眼，接着说道：“我们幻妖终日待在不见天日的地方，你不知道很正常。”
“……我谢你给我饭食之恩，但那玉佩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我刚才只是为了救你。”
幽镜泽却笑起来，说道：“可是你也看到了，这玉佩能够替我压住我体内的残魂。我不是不给你，只要我回到我该待的地方，我就把玉佩还你。”
“没有你的玉佩，你觉得我能撑到那里吗？”
幽镜泽又指出：“而且，我现在是魂魄安定期，打起来你不是我的对手。”
“……”玉启岸想踹死他。
“双赢，我只是想回去我该待的地方，决不食言。若食言，你大可趁我睡觉的时候把我掐死。”
“……”（好奇闻屎jpg.）
玉启岸心里骂了一句，他到底为什么会想着跟上来看一看这男人的情况？他图什么？早知如此，他绝不会在男人警告过之后还硬要跟上来。
玉启岸头疼，“你可信度高吗？”
幽镜泽竖起两个大拇指，玉启岸想张口骂一句“靠谱吗你就举”，可这只妖又把两个大拇指缓缓倒了过来。
玉启岸：“……”（鸽像jpg.）
“你都这么不靠谱了还让我相信你！还我玉佩！”玉启岸叫喊着冲上去，幽镜泽边躲便解释：
“你也看到了，我以前灵魂波动很强烈，记忆时常错乱，我记不清。”
一追一跑了会儿，玉启岸扶住树接受了这个事实。
行吧，让这男人用一下师傅的玉佩也不是不可以。
“你要去哪？”
“杀凤岭。”
“……”玉启岸觉得脑子更疼了，那里离这里远得不行，他要去那里？
这次一人一妖开始了协商。
玉启岸没有时间去陪着幽镜泽前往杀凤岭，他得尽快找到杀害他师傅的凶手，然后替他师傅报仇才行。
幽镜泽也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
“可以啊，等你报完仇再带我去杀凤岭。”
玉启岸：“你不着急？”
幽镜泽道：“不着急，就当是体验一下灵魂安定的日子了。”
玉启岸看着他那死样露出嫌弃的表情，他开口问：“你刚才说你体内存在其他的意识，那你呢？你的意识又是从哪里来的？”
幽镜泽愣了下，他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
对啊，如果他是由不同的灵魂拼凑起来的，那“他”是从哪里来的？是残魂中最接近完整的那个占了主导地位，还是——什么？……
幽镜泽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他其实什么也不知道，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月光很亮很亮，两个少年的身影并排坐在悬崖边上。
玉启岸看着天上的星星，说：“幻妖，真的存在？”
“我就是。”
“嘶——你是怎么做到变成人类的？”
“因为我是幻妖，以假乱真。”
玉启岸：“这么酷？！”
幽镜泽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似的笑出了声。
玉启岸不满道：“笑什么？”
“你永远不会体会到那种感觉的。”幽镜泽的声调变得悲伤，“那种逐渐变成另一个人，自我的意识在消失的感觉，什么都阻止不了。我们是很优秀的模仿者，但我们很容易变成被模仿者。”
“……为什么会变成被模仿者？是因为你们是由残魂聚集而成的？”
幽镜泽摇头，说：“首领说，这是幻妖天生的缺陷。”
“不过现在的我不用担心了。”幽镜泽笑着说。
玉启岸：“还我玉佩。”
幽镜泽理都没理，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准备去哪里寻你的仇人？”
这正好问到点上了，玉启岸叹了口气：“不知道，我手里的线索就只有那么些。”
“何不去明日的观楼，那里的人知道的事情很多。”
“你知道？”
幽镜泽嗯了一声，“我去过那里，所以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总比你没有目的的好。”
“……”玉启岸闭嘴了，躺在草地上，这事真是越来越邪乎了，他要开始和一只妖怪同行前进了。
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毕竟他师傅，或多或少也是被妖怪牵连到了。不，应该是人和妖，他没有任何理由去怪罪一方。
“你怎么进的监狱？”
“……来做替罪羊的。”
“给谁？”
幽镜泽懒懒地闭上双眼，声音渐弱下去，他回：“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来了？！”
“嗯。因为当时……我不记得了。”幽镜泽紧皱了下眉头。
“这也能忘？”
“嗯。”
都不说话了，玉启岸望着那明亮无比的月亮，重重叹了口气，也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