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的感受果然比透过屏幕看的要令人震撼，江宁博物馆也算是江宁较为有名的景点，博物馆内人流如织。
江渺顺着标识找到字画区域，一件展品一件展品的看过去，合适参考的在用手机拍照记录下来。
“喏，我到了，这些都是。”
江渺正专注着看眼前的玻璃柜里的画，霎时被旁边响起的声音吸引过去，博物馆里的白炽灯洒落在身上，江渺偏头看到说话的人瞳孔一缩，宋然，她怎么在这？
这个时间段不都开学了吗？
宋然手举着手机横在面前，“我转一圈，你注意看好了。”
打视频？
不过和他关系不大，又不是主角团，宋然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她出现在这里也代表不了什么。
江渺不动声色收回目光，低头仔细看着他面前的画，这是一幅浅绛山水画，描摹的是深秋半晚江景。
江渺从不同角度各拍了一张，宋然举着手机到了场馆中央，拿稳手机慢慢转了一圈，把弯腰注视着画的江渺也拍了进去。
字画区域人不算多，江渺看完这幅继续往里走，和宋然视频的人好像说了句看不清，江渺路过她的时候正好听到，声音有点熟悉，听着好像是林姝妤。
“那我一幅一幅拍给你行吗？”宋然走到就近的一个展柜前，镜头对着里面的展品，“这个行吗？”
手机里的林姝妤摇头，宋然又走了几步，给她拍了另一幅，“那这个？”
一连看了几幅林姝妤都摇头，宋然无奈道:“姝妤，你这次的参赛设计稿到底是什么？后面几幅要是还不行的话就没有了。”
“我心里已经有想法了，现在在找灵感。”
江渺走得远了些就听不清两人的声音了，逛完字画区域时间还早，他顺便把其他展馆也逛了。
一趟下来，江渺收获不大，博物馆里人物画不多，多数都是山水花鸟画，参考价值也不能说没有。
水墨风格的宣传海报......主要突出意境，嗯，不太好下手呀。
出了博物馆，江渺边下台阶边看着手机里拍到的参考素材，他走的很慢，博物馆前的台阶很长，有六七十级。
这时，突然起风，江渺偏过头避风，突然看到走在他前面几个穿着汉服的女生衣裙被风吹的猎猎，风太大，他看不清人脸，但他心中霍然明朗。
抓不住的、看不真切的、混乱没规则可言的，这正是他需要的那种感觉！
这一趟值了！
想清楚的江渺眉眼都映着喜悦，他抓紧手机快步下了台阶往家赶，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开画，一直画到深夜，专注到连晚饭都忘记吃了。
他按照自己对林导给的剧本的文字理解大致画出来了一个框架，这是一幅长卷，短时间内是完成不了的，他只能每天补全一点。
一个月后，大致框架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只用完善细节。
又用了一个星期，江渺把图给林导发过去，几分钟后他收到了回复，林导说希望在人物形象上色彩在鲜明一点，不要拘泥于传统水墨画色彩之中。
色彩？传统？
江渺只能改，既然这么说，那他就大胆去做了，一连改了两遍，对方终于满意了，江渺顺利收到尾款。
将近两个月，终于完成了。
江渺收到尾款时正在店里上班，看到钱到账的瞬间终于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忙着画都把陆绥给忘了，江渺直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门口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感慨，“今天天气真好。”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打断了安宁，江渺拿出手机一看，来电的是朝禾，他走出门外接起来，“怎么了？”
“工作室OK了。”
江渺看着路对面飞过的麻雀，“我这边结束了过去看看。”
“对了，我让你找的人如何了？”
“找是找到了一些，不过其中有几个对工资不满，还没搞定，我再想想办法。”朝禾无奈的话从手机里传出。
“没关系，慢慢来。”江渺靠着墙。
下班后，江渺没有往地铁站去，而是顺着路边慢慢走，看到绿灯他正要过马路，突然不受控制窜出一辆车直冲冲往这边来。
江渺反应迅速收回腿，拉住旁边和他同样过马路的人急忙往后退，车撞到路边的树停了，好在这段路本来人就不多，没伤到人。
撞到树的车头冒起烟，车主踹开车门跳下车，对着差点撞到的路人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我这车刹车失灵了。”
江渺拉住的人穿着校服，是附近学校的学生，个头比江渺矮一些，江渺看他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开口询问道:“你没事吧？”
少年回过神，抬眼深深望着他，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眨了眨眼摇头错开视线，“没事，谢谢。”
少年一只耳朵里还戴着耳机，显然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江渺松开这人的手腕，看着他身上的校服logo，是江宁一中的学生。
江渺看到肩膀起伏，难道被吓到了？也是，突然一辆车直冲冲朝自己冲来，是个人都会吓到。
“你是江宁一中的学生，这个时间点怎么不在学校上课？”江渺随便找了个话题和他聊。
“...噢，我请假了，正准备回家。”何紊撤下耳朵上挂着的耳机收起来，又对着刚刚拉住他的青年道了句谢，之后匆匆离开了。
江渺看人走远之后才离开，路边停着的一辆迈巴赫降下的车窗中你看到一张侧脸，陆绥看到路边站着的两人下意识叫司机停车，江渺怎么会和宋家的那个私生子在一块？
不过看两人的样子，应该不熟，宋家那个私生子可没表面看着单纯。
江渺没走，只是到另一边等车，他说了下班后要去工作室一趟，刚刚给忘了，还想着去旁边超市买点东西，现在想起来，超市要懒得去了，地铁站还得从那边绕过去，他嫌麻烦，于是就在手机上下单了。
显示距离还有两分钟，江渺无聊的站在路边时不时低头看手机，他看着拖车的把刚刚那辆撞树上的车拖走，视线四处乱瞟，忽然看到对面停着的车里看到一个熟悉的侧脸。
视线不由一凝，陆绥？他把车停在那干嘛？
忽然转的那棵被撞了个凹槽的树，是了，刚刚这里出意外过不去，这是他下班必经之路，看到他不奇怪。
他叫的车也到了，江渺拉开车门上了车，陆绥见他上车离开之后才让司机开车回家。
车内，陆绥给方嘉逸打电话，“我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方嘉逸苦啊，老板让他调查的事那么多，他也不知道老板现在问的是哪件，他试探着开口，“是宋怀礼？”还是林姝妤，冯御风，宋家私事，江渺？
“.........”
陆绥叹了一声，言简意赅，“江渺。”
方嘉逸把他调查到的关于江渺的事口述给陆总，“江渺，24岁，江城人，出生于江城涔水县，小学在”
陆绥打断他，“这些不用告诉我，说他最近两个月的事。”
方嘉逸噎住，调整好了继续道:“好的陆总。”
“江渺一直在咕噜噜甜品店上班，但他私下和一个叫朝禾的人往来密切，朝禾也经常去他工作的这家甜品店，据我调查，两人似乎在联手创业。”
“朝禾手下有一个账号用于接单于签人，流量不错。”
“接单？做什么的？”陆绥问。
“哦，是画画，类型比较杂，我就不一一解释了。”方嘉逸说完急忙咳了一声，“他们还成立了一个工作室，叫什么漫鱼动画工作室，最近这段时间在装修中。”
“调查中发现这个工作室签了不少网络作家和画师，还在招动画师和3D角色设计师，看样子是要发展二次元行业。”对于这方面方嘉逸也不是太了解，他就把查到的原原本本告诉了他老板。
听着方嘉逸调查到的消息，陆绥忽然想起某次他听到的江渺的心声，所以这就是他的老本行？
方嘉逸心里搞不懂老板为什么会让他去调查一个甜品店员工，明明两人之间毫无交集，可老板把人家生平都查了一遍，方嘉逸翻看着电脑里面查到的江渺的资料，这人平平无奇，奇怪老板调查他干嘛？
就脸长得好看了点，可这世界上长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老板不是那样的人。
真是奇了怪了。
他是江城人，江城...方嘉逸突然反应过来，之前老板让他调查的林姝妤好像也是江城人，想到这，他把视线定格在屏幕上资料里江渺那张脸上，莫非这两人之间有关联？
据他调查，林姝妤和宋怀礼的妹妹宋然是好友，老板不可能无缘无故调查这两个人，但他猜不出这几人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想来只有老板清楚了。
好奇归好奇，但他没那个胆子直接问老板。
“还查到这个工作室和娱乐圈里的一些导演之间有合作”方嘉逸握着鼠标慢慢翻页，“总体来看，口碑不错。”
“就这些？”电话那头响起陆绥低沉的嗓音，方嘉逸老实回答，“嗯，就这些。”
陆绥没想到之前说变人之后只能捡垃圾的人在短时间内居然做到了这种程度。
他心里还一直以为变成人之后的江渺只是个小店员，没想到他总能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无法否认，他确实能力不低，胆子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