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盛整个人蒙着走出审讯室,被移交到扫黄组。
商毅卓和覃齐没有立刻走出审讯室,两人简整理下思路。
不等两人推门,门被从外面打开,小杰拿着文件脸上带着兴奋,后面跟着简从远,见到两人小杰立刻汇报:“卓队,覃队,张雨生的社会关系和一个月内的活动轨迹出来了。”
商毅卓点点头,接过文件,瞟了两眼小杰身后的简从远,有些意外今天会在这个时间再见到这个小顾问。
当代科技的进步普惠了各行各业,天网系统经历多次变革,到如今人脸识别跟踪,在未来的某一天瞳孔识别。
警方调查一个轨迹汇总迅速,也加速了破案的速度。
张雨生的行程一眼分明,比较王佐他几乎是学校和宿舍两点一线。
一个月的活动轨迹中,月初月中有四分之一的时间,到距离江安大学五公里外的一家书屋,但从12月18号后再也没去过。
书屋老板的身份,小杰已经调查出,是个叫温舒的女人,而登记的身份证上是张年轻稚嫩的脸。
商毅卓看过资料递给简从远,简从远接过资料浏览一边,在看到温舒的照片,整个人愣住,片刻将资料往覃齐怀里一塞,往外跑。
“从远干嘛去?”覃齐手忙脚乱的接过资料。
三人望着简从远跑远的背影面面相觑,小杰摸摸鼻子:“简顾问难道也拉肚子了?”
商毅卓和覃齐两人对他有味道的设想颇为无语。
“要传唤舒温吗?”覃齐问。
商毅卓摇头:“等我先见过张雨生和金禾。”
“也好,现在虽然几个死者都和舒温有牵扯,但没有实际向的证据,还是不要打草惊蛇。”覃齐看完张雨生的资料叹气,“一个瘦弱的女人,真的能连杀二人?还间接害了一个人?”
审讯内没有人给他答案,不到最后一刻定罪物证,谁知道呢。
几句话的时间,简从远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张照片,气还没喘匀,就抢过覃齐手里的资料,一直翻到最后一页。
“欸,从远你……”覃齐被他一连串动作弄迷糊。
简从远脸上却扬起豚鼠笑,眼中泛着亮光,对屋里其他人举起左手里证物袋中的照片,右手中的温舒的身份证照片。
“是同一人。”
三人合照中笑的灿烂开朗的少女,和身份证中面无表的脸重合。
商毅卓大步上前接过照片,盯着两张一模一样脸:“照片从那来的?”
“酒吧宿舍,安楠枕头下发现的。”简从远回。
商毅卓一双眼睛如鹰盯着简从远,穿过他黑色瞳孔,能看到神经疯狂的跳动。
“而且我怀疑舒温和温舒是同一个人,舒温是整容后的温舒。”
简从远用平静的语气,说出震撼一屋子人的话。
!
半晌,商毅卓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手里的照片,片刻拿出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走。
十分钟后,法医室内:
“这就是你凌晨两点给我打电的原因!”
谢叁好不容易下个早班,刚进入深度睡眠,就被一个电话吵醒,商毅卓就给了五个字:'五分钟,速来。'
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急事,穿着睡衣,车开的一路火花带闪电,结果就为了看面前这两张照片?!
“别废话,能不能看。”商毅卓冷酷无情打断谢叁的抱怨。
谢叁顶着一头凌乱的沙发,望着商毅卓张冷酷的脸,胸口顶着口气张了张嘴。
站在覃齐身后的简从远探着头,打量前面两个对持的人,视线最终落在谢叁炸毛的头顶,难为谢法医每天那么精致了。
“算了,能看,也不看看我是谁,不和一个鳏……”谢叁后面的话在商毅卓阴冷的目光下闭嘴,乖乖拿起两张照。
未说完的话,倒是吸引了简从远的注意,不和一个什么啊,罐头?
“通过照片就能分辨出整容?”小杰还是觉得有些魔幻。
“能。”简从远肯定回答。
一个对人体骨骼异常敏感熟悉的法医,当然可以通过一照片看出,一个出色的画像师更是可以。
人的五官是可以调整,人的脸骨可以进行磨骨,但人脸的骨骼框架的是动不了的,即使整容也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调整,底部是改动不了。
桌面上摆着舒温上次来市局时的照片,截出几个角度的照片。
谢叁举起照片对着冰冷的冷光,将每个角度都进行对比,在墙上时钟里的分钟指向6时,谢叁开口下定结论:“是同一个人。”
随着谢叁的话落地,在场人悬着心终于也跟着落下。
“是谁提出是同一个的猜?,眼神很尖锐啊。”谢叁弹了下手里的照片,“对脸部的骨骼很了解,是个做法医的料子。我这里可以……”
“辛苦。”得到答案,商毅卓抢过谢叁手里的照片,转身往外走。
覃齐和小蒋连忙跟上,简从远同情的看了谢叁一眼,也跟着离开。
“欸,这就走了,用完就扔啊。”谢叁对这群行政没脾气。
走廊中,商毅卓一边走一边安排:“先休息,早上联系张雨生,还是先见他,让窦兮钰去查温舒的档案,和老家那边,我要知道温舒怎么变成舒温的。”
“好的。”覃齐一一应下。
商毅卓推办公室门的手一顿,“对还有金越,他很有可能对温舒做了什么,2月5号酒吧的那些话,他的帮舒温看成了谁?”
“金越做过什么金禾一定知道,那可是他亲爱的弟弟!”
──
“张老师再见,年后见。”
“年后见。”
张雨生面带微笑的送走最后一波学生,看着朝气蓬勃的少年少女背影消失,张雨生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
早上九点多接到市局刑侦支队的传唤电话,他就心神不宁,肯定是为了王佐的事情而来,他都死了还不放过自己。
叮的一声,打断张雨生的思绪,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一条新的的短信:
'雨生,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你已经好久没有来过了,上次你提到的书,我找到了,你什么时候来?'
张雨生低着眼神柔和的盯着信息,突然呼吸急促,眼神变得怨恨,删掉短信关上手机,打开静音键。
看了眼手表,和警方约的时间快到了,张雨生加快离开的步伐。
半个小时候后市局审讯室内,商毅卓终于见到张燕口中极好的张雨生。
张雨生江南男子的长相,皮肤干净白皙,带着银边眼镜,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倒是他的一双手却粗糙红肿,纹路很深。
到是符合张燕说的,一路靠社会,自己打工坚持上学考出来了的。
“张雨生,男,二十六岁,东奥人,在江安上的大学和研究生,毕业后就留在学校了,这些年挺不容易的。”老规矩覃齐先开头。
“还好,都多亏了社会和周边人的帮忙,才有今天安稳的生活,我也很珍惜当下。”张雨生落落大方任由覃齐审视。
“你知道,今天让你来的原因吧。”
“是王佐的事吧。”张雨生没有回避问题直接回答:“因为我和他在学校的一些事,你们怀疑我和王佐的死有关。”
“既然你自己都说了,那就讲讲你和王佐的关系吧。”覃齐让人给他倒了杯温水。
张雨生握着水杯,感受从杯子里传了的温度:“王佐是我的贵人,也是恨不得一生不愿再看到的人。”
听他以这句话开头,刷新了在商毅卓心里的形象。
“八年前我努力学习跳级考上了江安大学,到了梦寐以求的学府,这里的同学和老师都很好,那时候的我很开心。
不顾福利院的院长住拦,没过报当下热门的专业,而是冷门的哲学,我喜欢这门喜欢,以为热爱可以抵万难。
也是在这里我遇见了王佐,他是我的专业课老师,一般专业课老师不会管学生的生活上的事情,但他不一样,我喜欢猫,但学校寝室内是不能养的,就经常喂养学校里的流浪猫。
大二的时候出了件事,有同学被猫咬伤了,学校找到了我让我负责,我愿意负责也愿意记过,但学校处于安全考虑要驱赶流浪猫,我一个没背景的学生毫无办法。”
重提旧事说到这,张雨生内心还是压抑,更多的是多了一份来着这个年纪的无奈自嘲。
“是王佐出面帮你?”覃齐问。
张雨生摩挲着水杯点点头,“没错,他和学校提议,在学校建立野外猫舍,自己出钱给猫绝育,还帮我向学校求情,没有记过,报了那年的奖学金,那是我一年的生活费啊。”
“你一定很感激王佐吧。”覃齐看着他的神色说道。
“没错,当时我就想,自己也要做一名这样老师。也是因为这件事,我和王佐的关系越来越熟,在课堂学校里我们是师生,私底下我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你是研究生学费是王佐资助的。”覃齐问。
张雨生面色苦笑:“是的,我为了自己天真想法付出了代价,毕业即失业。王佐就鼓励我考研,研究生毕业后可以留校,也能刚好的找工作,他愿意资助我研究生的费用,实在不行算借我,让我工作了再还他。”
商毅卓点点头,身体前倾注视对面的张雨生,在他挺直的脊背上,见到了熟悉的紧绷感,像一条即将崩断的弦。
“从前你们那么好,现在关系怎么变成了这样?”
“因为我不再是他的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