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朝南采光极好,布局更是简单舒适,几张顶天立地的木质书柜,陈列着数本国内外精品书籍。
一面墙拐角处放着半人高的小柜子,柜子上立着小牌子,上面标明着‘本月必读’。
简从远盯着手写的四个大字,柜子们是两扇透明的玻璃门,简从远倾身上前,在柜门前蹲下,打量柜子里的书籍。
“被抹去的一家,逃离,使女的使命,狂热分子……”简从远将从上到下的书籍名字读了一遍,眉头不解的皱成一团,“怎么会是这类书籍?”
见简从远蹲在柜子前,一人在那摇头晃脑嘀嘀咕咕的,放轻脚步靠近简从远身后,避开简从远毛茸茸的后脑勺,视线落在柜门上,透过玻璃门的倒影,见他拿着手机在查些什么。
半天不见简从远要起身的动静,还在乎乎的翻手机,于是出声问道:“书有什么问题。”
一心查东西,被突然在耳边响起低沉话声,吓的手一抖心脏狂跳,手机差点被甩了出去,简从远幽怨的侧头,不想自己和商毅卓就一拳距离,自己的脸差点贴上对方的胸膛,连忙向前移两步,要和书柜来个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贴贴。
商毅卓一脸这不怪我,都怪你在专注,见他被挤的和柜子,差点来个亲密接触,不等简从远开口,商毅卓直觉后退几步。
一米八几的男人离开,瞬间空出一片空间,简从远站起身,将自己亮着的手机屏幕递到商毅卓面前。
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百度百科,输入拦上是刚小柜子里的书,商毅卓不解,看向简从远等他下文。
简从远嫌弃的拿过手机,点开搜索,跳出书内容情况介绍,瞧了两眼塞回商毅卓手里。
捧着手机,屏幕上《使女的故事》五个字映入眼帘,百度百度上介绍着,女主奥芙费雷德做为一名是使女,在极端环境下被压迫剥削,宗教成为掌权者工具的故事。
“被抹去的一家,逃离,狂热分子这几本书,都是揭露邪教对个体自由的控制和压迫的。”简从远回过头看向书柜。
一个父亲给正处在高二,下学期就要高三,在面临高考的学业压力下,布置这类的读书任务?
是发现女儿有接触到一些邪教成员,还是已经被邪教蛊惑,老父亲殚心竭力的试图纠正女儿?
一切都要等见到苏沐妍的父亲。
返还简从远手机,两人目光再次被露台上孤零零的画架吸引,商毅卓墨色眼角撇了眼简从远,退开露台门,露台内只够一把靠背木椅的空间,画架上放着反放着的画板。
画板的背面已经有水迹晒干后泛黄的颜色,商毅卓从口袋里拿出硅胶手套带上,小心翼翼的拿着画板正上方的框架,将画板正面展现在两人面前。
看清画面中的内容,两人瞳孔震动,商毅卓下意识眉头紧锁。
画板正面,画的内容是一家三口,脸上带着微笑,坐在餐桌前共享美食,但让两人感到不适的是,画面上上的颜色。
油画内父母两人的眼睛没有点上高光,瞳孔用了碳灰色调,脸上的肤色涂上了青红色,两人嘴角的上扬的弧度都一模一样,唇色乌紫的色调。
父亲的手里握着把刀叉,刀叉上插着块鲜红的豆腐,而母亲手里拿着杯喝了一半的红酒,红酒杯残留着乌紫的口红印。
给简从远的感觉,两人像是被隐藏悬丝下操纵的木偶人。
中央坐着的小女孩正是苏沐妍,摸样和客厅内七八岁时的摸样,她的模样倒是正常的人体肤色,只是女孩的抱着碗血豆腐,一手还在往里到红色液体。
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一双童真的眼睛带着喜悦,直直盯着画外的两人。
由于经过水的痕迹,未干透的颜料,沿着水痕滑落。
天真无邪的女孩和‘木偶’父母的组合,怎么看怎么吊诡。
在画正面展示出来时,空气在两人中间凝固,简从远只能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内心只有一个念头,如果画这副画的是苏沐妍,那她的精神状态已经处于非常不健康的状态。
就像在舒温书吧密室里,发现的一堆照片上的人一样,在连环案破案后,市局下派处所安排社区走访,进行免费心理帮助。
商毅卓将画放回画架上,拿出手机将画上的内容拍下来。
出了书房,阿姨张培情绪已经平息,眼睛红肿着期待的看向两人。
“阿姨,这件书房是妍妍一个人一直使用的吗?”简从远问道。
张培肯定的点点头,“她爸有自己的书房,一个月也回不了几个次家,这件屋子就妍妍自己用。”
“你是怎么发现妍妍不见的?”商毅卓摘掉手套,面无表情的问。
张培有些怕面前其他警员口中的卓队,不仅是他是这些警察的头头,更因为他的眼睛,他看人的眼神,一切小心思好像都在他眼里无处遁形。
“我是今天早上接到苏亭的电话,才知道妍妍不在家,他已经找了一晚上也没消息。”张培移开视线回答。
商毅卓点点头表示了解,接着问道:“你是几号回家的?”
“除夕中午给妍妍做好饭,当时她和苏亭都在家的!”说着张培眼睛一湿又哭出声,“我回去是经过苏亭同意的,也就三天,怎么不到两天,人就不见!她一个小姑娘能去那啊?!”
商毅卓出声打断张培循环的话:“带我们去苏沐妍的卧室看下吧。”
张培欲言又止的看了两人一眼,来到走廊尽头最后一间房,开门的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害怕惊扰到屋内的主人。
“妍妍的房间,从上了高中后就不许我再进去,连日常整理打扫都不行,因为这件事她和她爸爸还吵了几架。小孩子嘛长大了,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张培站在门外面不愿进去,示意两人进去就好。
从口袋里抽出两幅鞋套,商毅卓头也不回的塞给身后的简从远。
套上鞋套,两人走进室内,屋内窗帘紧闭,遮掩效果极好,只能通过走廊的光,看清大致的布局。
房间很大顶的上两间合起来的卧室,家具却很空,一张床、两面墙柜子、一套沙发。
商毅卓让简从远站在原地,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阳光猛地照进来,惊起一落扬尘。
波及到站在原地的简从远一阵喷嚏,见他止不住的“阿秋”,商毅卓上前递过去一包纸巾。
简从远连忙接住,抽出一张堵住口鼻,才缓过来。
平息下来,抬头一看四周,惊悚感再次顺着脊柱爬上来,一路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屋里布局和刚进屋借着模糊视线看到的一样,不一样的是多出来的东西。
四面墙一面窗户,一面衣柜,一面正对着床,一面靠着床头。
正对着床的一面,透明的展示柜内放着,数不清的仿真娃娃,被打扮成各种模样,有几个半人高的娃娃,没有头,头被娃身抱在怀里。
而床头的一面墙,连带着白色衣柜上都贴着一个男人的照片和海报,无数张眼睛坐着床,对着两人。
照片上的年轻男人,眉眼间看上去二十五六左右,留着一头挑染的黑蓝相间的鲻鱼头,耳朵上打着三四个耳钉。
根据背景服装,时间跨度比较大,照片的年轻男人嘴巴处在说话的状态,有些像是直播间的截图。
看的两人分外不适。
简从远有种处在人群中,被数万张眼睛紧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每一丝神态都会被捕捉,无法隐藏躲避。
让他很不舒服,撇开眼,蓦然在大床边,又看见一副被放到画架上的画。
上面的内容,真是报案人苏沐妍父亲说的‘七星图’。
和在尸体上看到的七星图不同,画板的上的七星图,血红色的颜料铺满整个画布,七星图用白色的颜料画出。
宛如一片血液中,熬练成的丹药。
放着七星图的画架底下,放着几排画板,两人默契戴上手套,一眼不发的一一反过来查看,无一例外都和阳台上的那副画画风一致。
看完最后一副画,简从远停下动作,站在床边环顾四周,将屋内的布置细细打量。
这是这怎么样的一个女孩,客厅里的合影从出生就没有母亲,关键严格的父亲常年不在家,一个住家保姆常陪在身边。
表面上拥有着优越的环境,但实际上却缺少关爱。
她的内心是扭曲的,每幅画里都是一家三口,但父母却想她的提线木偶。
她在想什么呢?
又为了什么离开?
除夕夜晚上到正月初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旁的电话声打断了简从远的思路,见商毅卓抄起电话,听到电话被接听后,商毅卓直奔主题:“小杰,帮我查下,我刚发你照片上的男性信息,要快啊。”
“他叫斐潞星,是个灵异向网红。”
声音从两人身后卧室门口传来,转过身见声音的主人,一身得体的西装,面色憔悴。
“我是报案人苏亭,苏沐妍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