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
“轰隆”又是一声惊雷响彻天际,夜已经很深了,但天空中的电闪雷鸣与瓢泼大雨从未停止落下,好像谁把天捅了个窟窿,这雨一直不肯停下。
郡守府门外,有人在疯狂的拍打着那道朱红色的大门,门房终于被吵醒,迷迷糊糊的去开门,只见一个浑身湿透的男人,身上仍穿着甲胄,他神色慌张,抓住门房,大声吼道:“快去叫郡守,江水涨潮,将有洪水爆发,城西低处已淹了上百户人家,快叫郡守出来。”
陈郡守听闻此事,慌忙从床上爬起来,来不及穿衣,他抱着衣袍边穿边往外走。
冲府衙的衙役喊道:“讯报!快传讯报!”
洪水来势汹汹,冲毁了堤坝,他命令衙役们领着百姓往高处走,自己来到城西的低洼处。
衙门中的小吏,在低洼处的居住地疏通着城内的水渠,预备将水排出,城内军营的将士们还在诶家诶户的搜寻是否有人还未出来。
陈郡守此刻心中非常乱,太孙前来江南推行新政,遭遇水患,他必得被治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雨依旧在下,他顾不得想那些,人手不够,若是不尽快疏通,到时候被水淹的可不止这些了,他挽起袖子,抄起一旁的铁锹加入到疏水的人群中。
天还未亮,上官净痕方才睡下不久,未寒却在此刻敲响了门:“殿下,出事了。”
议事堂骤然点亮了火烛,几处的官员等在外面,直到看见上官净痕走来的身影,他们这才跟着进去。
“讯报传得及时,住宅在低处的百姓们都转移了。”
“只是富江与余杭两处,虽已做好准备,但情况不容乐观。”
官员们如实汇报。
田地遭灾,今年庄稼的收成必然不好。
上官净痕侧身坐着,眼睛盯着桌上几个地方传过来的讯报,堂内寂静下来,他目光平静,却在幽暗的室内,闪烁着光:“去看看其余各处还有哪个地方受灾,富江余杭两处,明日继续将消息递过来。”
“葛达,传信回京,将洪涝灾情说明。”
天色逐渐亮起,但天空中仍旧是灰蒙蒙的一片。
上官净痕坐在议事堂的主位上,喝了口浓茶吊着精神,不管屋内大大小小的官员们在下面说了什么。
等到未寒走进来禀告,说了句:“准备好了。”
他便起身准备往外走,周路与葛达皆跟在身后。
官员们齐齐起身:“不可啊,殿下,而今灾情不明,您若去了恐遇危险。”
“殿下,不可前去啊。”
上官净痕并未止步,依旧往外走:“各位不必担心,若出事我一力承担。”
他上了马车,官员的眼见拦不住,没了法子,这时马车帘子掀开,上官净痕对着从京都随他一道来的官员道:“你们留在此处,协同地方官员一齐加固堤坝,把灾情处理好 。”
他得去,这是场洪灾,可未尝不是他的一个机会。
新政推行已无法继续,江南经历此灾,今年秋收屯田无法交出更多的粮食,但他不能空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