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拿下,尽数歼灭。
消息传到李昭宁耳朵里面的时候,她正坐在炕上看书,而一挎刀甲胄的侍卫急匆匆地跨过门槛,给李昭宁汇报今日街市的乱象、平定叛乱的经过,并向李昭宁讨一道最后的斩首令。
毕竟陈崔是三镇节度使,他一死,其手下党羽或许会不满李昭宁而选择孤注一掷,揭竿而起。
李昭宁仔细听完,望向下方单膝跪地的人,忽然觉得有些眼熟。
“黄艳?”
李昭宁脱口而出一个记忆中的名字。
而下方的黄艳却头也没抬,丝毫不意外地颔首道:“臣受裴尚书、睿王嘱托,领一万精卫誓死守护长安城内的平安。”
李昭宁蓦然一愣。
她确实早就对陈崔的手段有所忌惮,因而在赈灾时就问睿王借了兵,但未曾想睿王竟愿意把军队交给裴砚的下属。
当真是旧识,又是文友,果然交情非同凡响。
跪在下方的黄艳久未听到李昭宁的回答,不禁稍稍抬起头看了看她。自从裴砚告诉他那日酒楼的小娘子就是陛下以后,他总觉得不太真实,但今日见到了高座榻上、矜贵冷肃的李昭宁,也不得不感叹她于高唐明镜中一坐,尽管慵懒随性,但也不失半分帝王威仪。
“陛下?”
黄艳轻声提醒,终于把李昭宁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蹙着眉紧紧盯着黄艳:“只有长安守备携军劫车,没有别的异动吗?”
黄艳摇头:“斥候已在长安各处巡视,郊外也有安排,但并未接到任何情报。”
李昭宁的眼皮跳了跳。
陈崔一定有别的安排,但长安竟然没有异动,这说不通……
难道陈崔真的会放任自己死去?
“陛下,叛军已镇压,全国上下恐怕都在等您最后的斩首令。”黄艳冲着李昭宁微微拱手,说到‘斩首令’三个字的时候,咬字分外重,而他犹嫌不足,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请陛下诛杀权宦陈崔,还政治以清明,还天下以安宁。”
李昭宁眨了眨眼,再抬眸时,目光便不再犹豫纠结了。
甚至眉眼间闪烁着些许笑意,丹唇轻启:
“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