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神灵眷顾到,无法评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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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哥对沈九有爱吗?
可能有,但更多的是不甘。
那他对沈九有恨吗?
必然有,这个简直满的要溢出来。
那么。
沈九究竟错在哪里?
额……大概是,虐待主角,将主角踢下深渊,并且过早放下武器、沦为阶下囚?
何其可笑。
就像是被物理降神般,一个本该站在修真界前沿对抗魔族入侵的领头人。
却在一个连证据都不齐全、一群人对小姑娘的风言风语中,甘愿放下武器、坠入监牢,并最终惨死其中。
天道的恶意,简直不要太明显啊。
第十九章撕开假象,才能知晓…究竟多悲惨
“滚!”沈清秋被强制唤醒,紧绷的肌肉忍不住的痉挛,从床上摔倒地下,恶狠狠的瞪着还敢靠近他的洛冰河。
“您分明知道...”
一把被推开的冰哥放弃了将人搀扶起来的打算,看着整个人写满了抗拒与拒绝的沈清秋。眼神像初冬刚刚结了一层薄冰的深潭,透着显而易见的脆弱。
可扒开那层伪装的‘脆弱无力感’,底下涌动的,却是冰冷肮脏的黑水。
“你故意的?”
沈清秋散发的寒气与怨气更甚。他险些被那些过往所绊住脚,又在看到‘沈垣’的做法后气得要死。
最后发现自己的一切都是为他人做嫁衣,就连一惯最关心他的岳清源,都不曾为他而试探、找寻。
那种无人惦记的感伤,是盛世之中被掩盖于烟花之下、葬送在烟灰之中的愤恨与失落。
故事处处都有他,却一刻也不曾真正属于他。这种离谱与落差,足以令人疯狂。
可,最可恶的,是强行将记忆塞入自己脑子的洛冰河!
若非洛冰河的恶意布局,他怎会与仇人和平共处?若非洛冰河刻意引导,他怎会为自己这可笑的命运感到悲哀?
他明明已经上过一次当,梦境中‘少年沈九’的经历与自己何其相像。
沈九以为对方是想玩救赎游戏,心甘情愿的闭上眼睛,充当‘睹物思人’的‘替身’,最后摔得一塌糊涂;
沈清秋是明知对方有问题,却在无力反抗、想办法找寻破绽之时,踏入对方蓄谋已久的陷阱。
原来……
洛冰河想在‘沈清秋’身上得到的东西,竟是异界之魂!竟是他人的温暖……
而他,只不过是,等待其他人,入侵的躯壳罢了。
当真是,可笑至极,有趣极了。
——
“您不是...”看到了吗……
冰哥还想说什么,却在沈清秋毫无惧色的眼睛里,看见了被倒影进去的自己。
他本意是想看沈清秋沉沦于过往之中,知晓他的选择是错误的,‘沈垣’的做法才是正确,‘沈清秋’应该学习‘沈垣’,好好对待他。
可为什么,沈清秋得知一切,却依旧不肯改变不说,还比之前更加强势和无畏?
“那又如何?”沈清秋看着此时此刻还在装的冰哥,恶意像阴暗处的毒蛇爬上脸颊。
每当他以为人生不会更糟的时候,现实只会告诉他还能更糟。
真惨啊,就像是被打的地鼠一样,他才刚刚看到离开困境的希望,就立刻被狠狠打压,令他跌回土里。
可。那又如何?
不就是棋差一招又被算计了吗?不就是拉下神坛后还能在沉入海底吗?不就是挣脱淤泥后还有看不见尽头的厚重冷水吗?
他的东西,便是拼的魂飞魄散、尘土皆无,也绝不送给别人!
对着神情脆弱的像是琉璃的冰哥,沈清秋脸上的恶意比魔族最恶的魔还要狠辣可怕。毫不留情的言语如同最凶狠的一脚踹出,将其眼中的期待踩得稀碎:
“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了。”
“死去的人不能复生、毁去的东西无法还原。”
“你想要我陪你过家家,满足你的‘个人爱好’,填补你内心的缺失。”
“我同意了吗?”
“杂种。”
当然,有句话他没说。洛冰河想让他死,换异界之魂占据他的身躯——凭什么?
鸠占鹊巢,难道还有理了不成?
你们都想要‘沈清秋’温柔随和、与人为善;都希望‘沈清秋’弱小无能,主动找其他人寻求帮助。
所以,就要杀死‘沈清秋’,令他这个本来的灵魂,为外域之魂让位吗?!
既然这么想要外来者,为何不一出生就将他夺舍,为何不在他人生最低谷、最黯淡的时期将他灭杀?
还不是——想让他替外来者将苦痛咽下;替外来者将难走的路、满地的坑跳过;替外来者将难渡的河、会淹死人的泥潭一步步脱离?
说什么‘想要温柔沈清秋’。
无非是让外来者摘取他的劳动果实罢了。
可惜。吃苦的是他、忍痛的是他、受伤的是他、被打被揍、隐忍后奋起反抗的,还是他。
沈清秋的果子。
他不仅不会给外来者。还会想方设法将异界之魂灭杀,令他魂飞魄散,不得轮回往生。
至于阻拦他,想让他‘乖乖让位’的人。
全是帮凶。
尤其是,对于洛冰河这种分不清是非黑白、掌握有强大力量却只会破坏的天生恶种之人,只能以更强势的态度和力道去打压。
一点点的甜头。
也不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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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像是回到了那段时光,满心欢喜的少年被仙人选中,恭恭敬敬的端起茶杯递上,等待着仙人的稳妥接过,温柔问询。
可惜,他的过往里,迎来的却是仙人劈头盖脸的一杯热茶砸下,浇灭了少年会跳动的心。
冰冷的现实里,比那杯带着滚烫温度的热茶、更可怕的言语砸下,冻醒了还有期待的渴望。
他又被拒绝了。这是……第二次?
明明。
仙人已被他困于府邸,拿捏在手中。
能让他离开的羽翼被折断,能帮助他的亲族压根不知缘由。
为什么,他还能如此高傲?
明明。
选择错误的人是他,导致冰哥与冰妹的人生轨迹大相径庭的人是他,最后拖累苍穹山灭亡的也是他。
为什么,他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难道说。
他应该像梦境中对少年沈九一般——直接扒开他的衣物,一层层的加压,将他深深揽在怀里,融入骨血之中,血液参杂、发丝搅在一起,才能将其真正‘拿下’?
冰哥眼中的薄雾彻底消散,只留下像鲜血一样的疯狂与悸动。他一点点站起来,宽大的身躯笼罩住身下的阴影。以及,那个随时能被他拎在手里、压至地面的,不听话的宠物。
“既然您学不会温柔,正巧弟子也模仿不来乖巧,您就听话些,别怪弟子无情了。”
最后一层遮羞布已被扯下,双方都清楚的明白对方的底牌、软肋,以及强硬至不可能更改的态度。
他们之间的拉锯与试探皆已结束,无法再像之前一样和平共处,披一层温和的假意。
这次,甚至不再是冰哥单方面作死刺激沈清秋。
撕开这层‘和平相处’的假衣,清醒过来的沈清秋,不会再陪洛冰河演戏。
而,彻底不再抱有期待的冰哥,也不会再与沈清秋纯以招式对打。
——
他们之间,从最底层的逻辑上就不可能平和。
沈清秋要的是脱离冰哥掌控,拒绝将身躯贡献给他人使用。
冰哥要的是沈清秋如沈垣般温柔体贴,要么就干脆别在反抗当个床宠。
完全对立的他们,不可能存在双方都得偿所愿的结局。
一方的美好结局对于另一方来说都是无法接受、必须要‘整改’‘反抗’‘压迫’‘对打’的。
而对于武力、地位皆站上风的冰哥来说,既然冰块无法被软化,那就击毁算了。
只要从他的内部下手,摧毁他在意的一切,摧毁他维生的事物与情感,拆分他能体会到的一切美好,令他陷入痛苦的深渊里——
任何坚硬的冰,就算不能被解冻,也会因物质被破坏而散落成渣,继而,融化成水。
第二十章曾经的过往,终会化为回旋镖扎入心底
冰哥催动天魔血,将沈清秋牢牢的压在墙上,看着他因痛苦而冒出冷汗的额头,以及苍白到近乎透明的面皮。
回想上次梦境中,还算甜美的滋味 ,冰哥决定给对方一个机会。若是他肯主动一些……两人虽不能像之前那样朋友般相处,但他会给予对方最大程度的宽容与宠爱。
“师尊啊,趁弟子还有最后一丝耐心,您还可以说句软话。弟子会听的。”
“呸”含有浓重腥味的鲜血被沈清秋吐在冰哥脸上,事情都发展到这一地步,若是退步,就是当众认怂。
而黔驴技穷后下跪的人,只会因无能废物而陷入永世无法翻身之地!
冰哥看着即便到现在还要死鸭子嘴硬、拼着彻底将他激怒也要‘挑衅’自己的沈清秋,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他右手轻抚着对方的脸颊,动作轻柔的像是帮对方抹去灰尘。神情认真诚挚、语气堪称深情:“为什么你总是不听话呢。”
沈清秋用力将对方在自己脸上摩挲的手丢开,猛咬舌尖,以舌尖精血破除对方钳制。接着左手反推墙面,侧身绕过敌人的同时,右腿抬起,力达后脚跟,猛踹对方膝盖。
冰哥退后半步,在脸上摸了一把,看着手指沾上的对方血液,顶着沈清秋震惊的眼神,将其舔入嘴中。
“师尊,这次被我抓到,可没有梦境能让你逃避了呦。”
说着,他随意用袖子囫囵擦了下脸,眼里满是见猎心喜的愉悦。
野猫还没养熟呢。只是剪去指甲,令其虚弱还远远不够。这次将人带回来,他要将对方的尖锐牙齿一颗颗扳掉才行。
“梦境?你忘记被我打得四处逃窜、满口求饶了?”
“诶呀,师尊记忆力可真好。‘弟子’被‘师尊’打,不是天经地义吗?”冰哥略笑了一下,对‘弟子’和‘师尊’都加上了重音。
“不必提醒,直接打就是。”
沈清秋承认他之前对洛冰河多有得罪,也承认洛冰河在清静峰求学时、因他不管事而受到不公平对待。
可那又如何,他都没计较对方将他掳走、毁去修为、沦为凡人的事情,难道还指望他为已经过去的事情,跪下去道歉不成?
“师尊。弟子既已出师,您当心被弟子打倒,多丢面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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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他的是沈清秋紧握拳头砸来的破风声。
冰哥看着即使紧皱眉头也要一拳砸过来的家伙,忍不住侧身避开,提醒道:“师尊。弟子这次可不会让你了。您当心手臂别被弟子拽下来。”
“是吗。”沈清秋丝毫不惧,完全不像是记忆片段中,那个看见冰哥就会下意识颤抖和逃避的落败者。他甚至上前一步,高抬腿压下:“那么,是左边还是右边呢?”
就像曾经的故事里,勾起冰冷残忍笑意,蔑视战败者的冰哥,给俘虏自由发挥的选择“选左边还是右边呢?”
冰哥略退半步,眼里闪现当初的场景——冰哥直接将未回应自己的某人忽略,先左后右,将沈清秋的肩膀全部撕下。
沈清秋的身高不如冰哥,武力修为也不如。可愤怒与无畏叠加的气场上,沈清秋不惧一切、冰哥心有戚戚的状态下,冰哥无法理直气壮的动用武力去强压对方。
毕竟。之前已经尝试过的错误道路,若无必要,就不必再来一次了。
眼前这个,本就是靠冰哥天天喂血续命。若真‘重来一次’,到时候因失血而‘死’,还不是要冰哥费神费力的挑药材,割腕喂血将人救活嘛?
讲白了,之前他能那么做,是因为他不在乎对方死没死。而现在他不再那样做,是因为他不想让对方死。
一个低等魔物,在转瞬之间突起,一招便能将沈清秋打成重伤。修真者与凡尘的云泥差别,本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沈清秋能与他对打这么久,本就源于……冰哥不想太快结束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