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不是地牢刑狱中的手段。他的物件还留在自己身上,所以这个惩罚,怎么看都带着其他颜色。
眼前的黑色锦缎被取下,沈清秋终于能打量现在的自己。
手腕上缠着厚实的布锦,牢牢卡着千年寒铁打造的锁链。洛冰河那句‘弟子身边能抑制灵力的捆仙索、千年寒石打造的锁链,让人欲罢不能的各种小工具’,想来是早就备好了。
那么,那句‘制成不能反抗、不能视物、不能言说的人彘’,可信程度也不会低。
沈清秋垂下眼帘:也不知是被制成人彘可怕,还是收成玩物可怜。
这是一具被人肆意摆弄的躯体。
沈清秋给自己下定义。
眼被蒙着的时候,虽然能感受彻骨的疼痛,可总归不如亲眼见到震撼。
今夜过后,他会去死。但死之前,他又真的想先弄死对方。若非他手中没有制衡的能力和手段,绝不会放任洛冰河如此胡作非为。
洛冰河将他的神志逼出来,又是喂药,又是撩拨,说些分不清道不明的混账话,不就是想让他认错或求饶,最后安心成为床奴,被他当成泄恨工具吗?
可沈清秋为什么要如对方的意,用其他人的命或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让他来承受这些没有任何用处的仇恨和折辱?就像是他一直想问的,他到底怎么对不起洛冰河,需要他赔命还不够,还非要将他当成床奴和泄恨玩具,连死亡都不被允许?
你们小辈的事情自己解决不了,沈清秋一个当师尊的,难不成还指望他教了理论和武艺,平日里还要无微不至的关心弟子间的生活关系?不是你没毛病吧?这种程度都呆不下去,你跑出来修什么仙啊?
清静峰已经是几大峰中还算平和的,毕竟大家都是讲究君子之仪的体面人。洛冰河要是真拜入百战峰,白日里的练武要被暴揍,下午的杂事也都会自然的堆给他,夜间的饭菜和通铺都不一定有人替他留位——
难道这才符合他的习惯爱好?
另外洛冰河一直觉得沈清秋不愿意认可他。
拜托,你在学术界对我毫无威胁,可是你在教育界让我身败名裂啊!
你自己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三界苍生因为你而灭亡,整个世界被你快玩成崩溃,甚至你自己还对自己的师尊,也就是沈清秋本人有点想法。
沈清秋没打死你,都算他心慈手软好吧?!
他都已经这样了,洛冰河都搞成这样了,他还想让他怎么样?
“师尊,可满意弟子的答卷?”洛冰河解开绑着沈清秋眼睛的锦缎,将对方的脸扭过来。虽然这样会抽出一部分,但能看见对方的脸,比什么都合适。
“答卷?”沈清秋下意识重复一遍,不明白洛冰河这狗杂种究竟在做什么试题。感觉到身体突然的异常,很好,看得出来,这畜生果然不是人。那么他所说的‘答卷’,必然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沈清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洛冰河的话语已经伴随着体内液体极为哀怨的响起:
“师尊,您得承认,您对弟子可一点都不好呢。”
‘劳资是得承认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弄死你!’沈清秋压抑着灼热,十分希望现在就弄死对方——他的小腹都有些鼓起,实在是遭受不住。
看着沈清秋只颤抖不回答,洛冰河抓住对方的手臂,进一步确定道:
“所以您是默认了?那弟子将您丢到地牢、打算向您讨回时,您就那么等着?”
“我就该……”沈清秋被强行转过来,摩擦令沈清秋发出一声极快的闷哼,喘匀气后冲着洛冰河咬牙道:“当时一剑杀了你。”
“弟子还以为您会后悔,知道对弟子不好,所以要想方设法弥补。怎么还执意要杀弟子这个无辜可怜人?”
‘无辜个屁!’沈清秋下意识在心里怒骂一句,强行压下源于骨髓和生理性的颤抖,从嗓子里压出声来:“天魔现世,天下必乱。”
沈清秋脸上全是疼痛流下的冷汗,抓着洛冰河胳膊的指甲深深嵌入其间,要将痛苦一同转移给对方。如果洛冰河单纯报复他,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无非是牵扯他一人,便是身躯再痛苦难忍,也不算真的无法挽救。
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灭杀那么多真正无辜、甚至原本正好好生活着、莫名其妙卷入战火之中,化为森森白骨的天下苍生。
这样的罪责过于严重。清静峰被烧、苍穹山被灭门、整个修真界的传承都被断得一干二净;魔族那些没脑子的玩意更是趁机潜入尘世,妖神乱世、群魔乱舞,偏生最后引领众人的,还是个对人族没有好感的半魔。
这样举目苍夷的世界,迟早会被断送在洛冰河手中。而到那个时候,别说断了传承的修真界,也别说半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的凡人,就连现在耀武扬威的魔族——也得死。
只是可笑的是,眼前这个所谓的‘三界至尊’什么也看不出来,竟然还执着的要和他玩情感游戏,非要拿着‘弟子’的身份牌玩骑师犯上的过家家。
洛冰河看眼已经被抓的血肉模糊的胳膊,又看看沈清秋明显又走神的表情,腰间猛的发力,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您啊,明明是您造就了弟子,却始终不愿意为自己的过错道歉呢。现在还将错误推到弟子血脉身上,就因为弟子的血脉是天魔,您就直接将弟子打成万恶不赦,弟子实在委屈啊。”
感受着温内有些痉挛,洛冰河对着沈清秋右肩颈窝轻轻咬了一口。看着对方下意识颤抖退缩的样子,知道对方应该到了临界点。洛冰河抓住沈清秋因承受不住快意而颤抖的肩膀,执着得盯着对方的眼睛:“知道错了吗,师尊?”
“劳资何错之有!”沈清秋的神魂有些迷昏,咽喉中传出被压抑的喘息,脸上升起难忍的红晕,兀自颤抖中下意识躲避洛冰河的接触。他们两个的思想完全不在一个平台,洛冰河究竟知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错事!
沈清秋就算是认错,也是错在没有提早清理门户,让这样的祸害活了下来!
“……”这事真是没得完了。
洛冰河看着完全拒绝配合的沈清秋,心中无端想象到其他世界里他为岳清源而发疯崩溃,这个世界里因岳清源而灵魂沉寂的样子,莫名的怨怼就像是陈年老醋,令他下意识冷刺:
“您不就是觉得弟子坑杀了苍穹山的人,将您身边的一切都屠戮殆尽?苍穹山乃修真界第一大派,随着他的土崩瓦解,修真界其他三派必然也难逃被剿灭的下场。至于剩下的那些咸鱼杂虾则完全没办法组织起有效反击力量,修真界大能与精锐都被留在战场之上,断了层的传承与灭族无异。”
“!!!”你怎么知道?
沈清秋震惊的看着洛冰河,完全不理解为什么洛冰河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又如此轻易的说出这些。他原以为洛冰河只是执着于没得到的师徒情,非要逼着他一起玩过家家进行弥补。
可现在看来,洛冰河知道的,未免太多了——
他不仅了解他的外部喜好,甚至连为什么厌恶自己、为什么讨厌洛冰河、为什么非要拼尽全力与他划清界限、为什么非要赶赴黄泉,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这样的敌人,未免太可怕了些。
‘哎。’洛冰河实在是不想在与沈清秋的洞房花烛夜讨论这些,但对方的心思完全不在他的身上,甚至还觉得他心里只有情和爱,这实在是——太小看他了。
既然如此,那就换个话题,干脆以‘修生养息’为由头,想办法让沈清秋与这个世界重建联系吧。一个是以恨意支撑,一个是对世界的未来期许,只要能达成让‘沈清秋留下’的结果,中途的过程随时可以更换。
第九章谁不曾想为天下请命呢
洛冰河抓住沈清秋的肩膀,气息有些不稳:
“您幼年时为生活争抢得头破血流;少年时又看透了富贵人家的骄奢淫逸、腐烂内里;等好不容易能为苍生做点什么,又养出弟子这样灭世的魔头,还被世人说恶毒冷漠、忘恩负义、刻薄寡恩。”
“可即便如此,您还是觉得,是自己负了天下,要以死谢罪,用自己换取其他人存活吗?”
沈清秋将喘息牢牢压在咽喉,汗水已将被褥尽皆沁湿。被解开的手腕撑在被子上,指甲将布锦抓出大大小小的孔洞:“我这样满身脏污的死,倒也合适。”
“弟子就知道,您才不会为那些人献上自己。您跟弟子说这些,是希望弟子好好统治所属区域?”
“你怨恨我理所应当,想要欺压折辱亦是天经地义。”沈清秋大口呼吸着,想躲开对方,挣扎着将话语说完:“苍生无错,身为君王,你该善待自己的臣民。”
“师尊,弟子想问清楚,您这是欲拒还迎,还是欲语还休?”
“不是——”沈清秋有些嘶哑的张口欲言,别样的感觉却使他发出缠绵甜蜜的喘息和吟。这些声音太过臊人,沈清秋立刻用牙齿咬着下唇,阻断后续发出。
“师尊别害羞。”看着溢出眼泪、下唇都要被咬破的沈清秋,洛冰河脑海中突然出现‘灼灼桃花’的赞叹。世人常将这样的样貌称为‘娇媚’和‘风情’,他师尊此时此刻当真是勾人得紧。
热气四处散逸,沈清秋的脸上避无可避的浮现出熏染成水雾的春意。只是‘求’这个字太刺耳,沈清秋宁可当即死去,也不愿在此时露怯。
洛冰河这个混账,打得就是让他遭受不住后服软、让他主动说出羞耻低俗话语的主意,他若是真说了,不正中对方下怀?
“好吧。”洛冰河也不忍心沈清秋因这事伤身,手掌贴在沈清秋发烫的脸颊,另一只手细致的擦干沈清秋眼角的泪水:
“那师尊给弟子道个错,弟子就替师尊解决。弟子虽比不得师尊半生凄苦,但弟子痛苦的缘由是师尊造成,这个师尊总是没得辩驳吧?”
虽然根本原因是天道的‘设定’和‘剧本’,但沈清秋是施行人,洛冰河让沈清秋道个歉,此后便一笔勾销,不再纠结于此。
“我早该……”沈清秋刚张口,便被洛冰河直接吻住。那些未曾讲完的诛心之论,洛冰河一个字也不想听。
沈清秋从不觉得后悔。
甚至还想早早弄死他,更是恨不得从不曾遇见他。
这样的话语,洛冰河不会允许它出现。
两条舌头如山间小鹿般灵动奔逃,掩不住的稀碎喘息通过骨骼传导到耳膜,沈清秋的身子早就到了极致,一个吻便让他溃不成军。
下方的魔气被撤除,沈清秋手腕一软,向床铺载去。
洛冰河将瘫软的沈清秋侧躺着抱在怀里,对方的肩膀被自己牢牢榄住,下巴蹭过沈清秋的颈窝,感受着对方因乏力而紧贴的温度。人被揉碎在怀里轻柔喘息。
沈清秋的血脉中有洛冰河的血,沈清秋的体内有洛冰河的根深蒂固,沈清秋的心中……
他的天神,终于被他榄在了怀中,融进了骨里。
想起来这个,洛冰河的飞醋漫天,开始趁着对方精神不振悄咪咪诱导:“师尊,您替那么多人思考,却为何从不想念自己?”
“我没有。”
“还说没有。”洛冰河用脸颊蹭了蹭对方的脖子,说一句亲一口:“您当时都那么狼狈了,还有护着宁嘤嘤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傻子。”
“而且您清醒的第一句话,也是为了宁嘤嘤。”
“世人都说你为师不仁责打明帆,明帆却拖着病体拦在清静峰山门外,多么有情有义。”想到这里,洛冰河亲的时候忍不住露出牙齿磨着沈清秋脖颈上的皮肤:
“但是,如果让师尊重新来过,师尊只会将明帆打得更狠一些,直接让他昏迷个十天半个月,养上一年半载的伤才对吧?”
沈清秋耐不住对方的耳鼻厮磨,洛冰河的小虎牙有些尖锐,虽不会咬破皮肤,但却带来被钝物摸索的感觉。他略略向前伸头,躲开洛冰河的‘磨牙’。
却被洛冰河直接摁回来,加大力度咬了一口,继续幽怨道:“清静峰就不说了,说说您的掌门师兄岳清源,您可是为了他连精神都崩溃,灵魂都沉寂到浑浑噩噩了。若是那时候弟子趁虚而入,以岳掌门的灵魂与您交易,您怕早就是弟子的囊中之物,哪里需要弟子废这么大力气?”
“他,不一样。”沈清秋肩膀向上抬起,试探将在自己脖子旁来回撕咬的狗东西挤走。
“那柳清歌呢?”洛冰河没被压着的手向上滑动,对沈清秋蠢蠢欲动:“那个早死的家伙,如果他还活着,没事就要挑衅弟子,您会帮谁?”
沈清秋察觉到对方的打算,看着从腰间向上划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