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声响了三下，沈云帆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是我爸妈订的蛋糕到了！”
他拎着十二寸的大蛋糕走进来，沙发上一群人像没骨头般瘫着，伊然正打着游戏，吩咐道：“沈云帆，可乐没了，再拿两瓶。”
“你们是来抢劫的吧！”他放下蛋糕，又去厨房冰箱里拿饮料，“一会点个外卖火锅，你们要吃什么发群里，吃完抓紧时间走人。”
“怎么，有了新同桌就不要我们这些老朋友了？”宋晖大大咧咧地说，“居然偷偷约顾风陪你过生日不找我们，你们两个搞什么呢，偷|情啊？”
屏幕上，宋晖遥控的角色被一枪爆头，血红色布满了视线，顾风淡淡地问：“还来吗？”
“你游戏打得太菜了，跟你玩一点意思都没有。”沈云帆把饮料递给几个朋友，站到了宋晖和顾风身后欣赏战局，“还得是我同桌，学霸脑子就是好用。”
“顾风，你之前真的没玩过？我怎么有点不相信呢。”宋晖面露苦色，“第一次能打这么溜？”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啊，我同桌好学生，平时根本不玩游戏。”沈云帆捅捅他的后背，“歇歇吧，让你看看什么叫操作。”
“沈云帆你现在够护短的，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宋晖满不情愿地交出手柄，“这才几天，就同桌长同桌短的，你之前又不是没有过同桌。”
“那能一样吗？”伊然笑笑，“宋晖你今天语气怎么这么酸，吃醋啦？你是没见到平时他们俩那样子，比现在还腻歪。”
宋晖耸耸肩，“算了不玩了，还有什么好吃的，礼我可是已经送到了，非得吃回本不可。”
沈云帆小心翼翼地往顾风那凑，“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来了，我真没请他们。”他和顾风刚抱着狗到单元楼下，两边突然窜出一群人，吓了他一大跳。
桌上堆了几样礼物，都包装得很精致，顾风神情更冷了些。沈云帆作为东道主，还得尽心尽力招呼这群不速之客，好在沈爸沈妈得知有同学过来给他过生日后发了一笔生日专项资金。
“妈，我们就在家里吃，那个鸳鸯锅我知道放在哪的，洗过了，你放心吧。”沈云帆一只手操纵着游戏，有些吃力，险些被敌人打中。顾风默默绕过去，投了一颗烟雾弹，白色笼罩了整个屏幕，沈云帆赶紧操纵着角色爬进掩体里。
“不会喝酒的，我们就买了饮料，晚上再给你打电话，好。”
沈妈妈又嘱咐了一番才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
“你们这不是单排吗，怎么整得跟甜蜜双排一样，顾风你太双标了。”宋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袋薯片，嚼得嘎吱嘎吱响，“刚刚对我怎么那么狠，就刚才沈云帆接电话那会，够你杀他八百回了。”
“顾风能是那么趁人之危的人吗？”沈云帆嫌他在旁边影响自己专注力，“你没事去厨房把蔬菜切切，土豆切片，要薄如蝉翼的那种。”
“我去吧。”顾风把手柄塞进宋晖怀里，“玩这么久了，休息一会。”
他转身走进厨房，伊然啧啧称奇，“沈云帆，你运气真好，有个这么贤惠的同桌。”
沈云帆把手柄一扔，白了她一眼，“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吃喝玩乐，我这个寿星还得亲自动手。”
“顾风，你没不高兴吧。”沈云帆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有些不知所措。
“有什么可不高兴的。”顾风洗干净一个土豆，扔到他手里，“削皮会吗？”
“当然会了，我经常帮我爸妈做家务的。”见顾风脸上有了些笑意，沈云帆才安心下来，“看我给你表演一个花式削土豆。”
刨子贴在土豆上，像是抹了油，怎么都不听使唤，沈云帆手背上迸出两条青筋，额头上都有些出汗了。顾风实在看不过去，说，“算了，你给我吧，再削下去只剩下土豆丁了。”
沈云帆有些不好意思，“我平常都是负责洗碗擦桌子的，做饭这种技术活没干过，不过我可以学，我爸做饭可好吃了。过段时间你再来，我保证给你整出四菜一汤。”
顾风未置可否，把洗好的几样蔬菜放到案板上，细细地切成片。
“你刀工可以啊！”沈云帆有些惊讶，“同桌你也太全能了。”
“冰箱里还有什么菜？”顾风抬起头看他，“昨天才知道你生日，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你爱吃什么？”
沈云帆愣了会才反应过来，往外面一探头，又迅速缩回来，“你要给我做饭？别今天做啊，不是便宜他们了嘛。”
“你一个人能吃得了多少。”顾风问，“锅包肉吃吗？”
沈云帆有些郁闷，一大盘黄澄澄的锅包肉，他只抢到两块，才尝了尝味道而已。宋晖瞪大眼睛，“这真的不是在饭店买的吗？也太好吃了！”
“我看着顾风做的，还能有假？”沈云帆挑起一筷子生菜，愤愤不平地咬下。
好不容易送走了那群过境蝗虫，他擦着桌子，对顾风抱怨道：“我就说别今天做，宋晖一个人能顶半头牛，还有我们学习委员，你别看她瘦瘦小小的，可能吃了。”
顾风把餐盘叠在一起，有些想笑，“行了，那这次不算，之后再送你一个礼物。”
沈云帆这才收了愁容，眼睛亮晶晶的，“我现在也没什么想要的，先留着吧，等你功成名就之后我再要一个大礼物。”
小狗汪汪地叫了两声，像是很赞同他的想法。
“你晚上跟我一块睡吧，客房好久没收拾了。”沈云帆打开窗户通风，回过头去看顾风。
*
换上了印着大耳朵狗图案的睡衣，头发被造型师刻意揉乱了些，陆泊舟握紧拳头，掀起被子。
“关灯。”刘毅的声音从对话机里传出来，房间顿时暗了下来，陆泊舟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和别人睡过同一张床了，旁边有个会呼吸的人，这种感觉变得很奇怪。
在小时候，他也有过去同学家玩的经历，可有没有借宿已经记不清了。
“我在右边吧，我怕碰到你胳膊。”陆泊舟小心翼翼，脸上的妆容很淡，薄薄的皮肤下泛着红。
“陆哥也没必要这么……羞涩吧。”赵宏坐在钱小鱼旁边，评价道：“还好今天腮红打得淡。”
“这是入戏了好嘛，照剧本来就得有这种拉扯暧昧的氛围。”
“对视再拍一条。”刘毅遥控着灯光，“再深情一点，情绪可以多一点。”
这个距离实在太近，陆泊舟撑着头去跟林祁说话，刻意设计过的暖光打在他脸上，像夕阳的余晖般恬淡。他不习惯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总是不自觉闪躲，心理学上说，这是不自信的表现。
林祁看他的目光却更加炽热，他的瞳孔里倒映出自己的模样，恍惚间，陆泊舟突然想起那个梦。像梦里的场景，像他跌坐在软垫上林祁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推到时的神情。
“沈云帆，你总看我干什么？”
该他说词了，可是突然间怎么也想不起烂熟于心的句子，陆泊舟喉结微动，导演却还没有喊停。两人对视着，颤抖的睫毛下是漆黑的瞳孔，每个人的眼睛都不一样，他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只觉得这一双格外好看。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之久，终于听到了刘毅的声音。“这段临场发挥不错，此时无声胜有声。”
刘毅很高兴的样子，“休息一会继续下一场。”
“这场眼神戏也太好看了吧。”钱小鱼递过水杯，“到时候我一定要0.5倍速反复欣赏，终于有导演发现我们陆哥的眼睛是五官里最出彩的部分了。”
湿润的感觉从唇间划过，陆泊舟抬起头，“你刚刚说什么？”
“说你眼睛好看啊。”钱小鱼奇怪，“想什么呢陆哥，我就在你面前说话你都没听见啊。”
“有点累了。”陆泊舟遮掩道，“今天还要拍多久，晚上齐心不是还有新工作安排要讲。”
“应该很快就结束了。”钱小鱼看看四周，“去沙发那坐一下吧，齐姐还不是随我们时间来安排。”
“太晚了花花该睡觉了，小孩子不能熬夜。”陆泊舟有些不自信，“刚刚其实我忘词了，这样演真的行吗？”
“绝对行，有时候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眼神这么一碰撞，感情不就都出来了，陆哥你很懂啊！”钱小鱼扬眉，“只可惜不能现在就把这段发在超话里，只能自己默默欣赏了。”
“苏亭最近怎么样，搬出来住了吗？”陆泊舟没看手机，眼神飘忽，“这么久没回工作室了，有点怀念了。”
“就那样吧，她家你也不是不知道，大清都亡了这么久了，还弄的跟有皇位要继承一样。”钱小鱼十分唾弃这种行径，“还好苏亭也不是扶弟魔，脑子清醒着呢。她弟弟结婚凭什么要她拿钱啊，自己有手有脚的不知道去挣吗？”
“嗯，她过得不容易。”陆泊舟说，“苏亭之前是说过林祁高中的时候就有女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