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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辞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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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邪恶的孩子?把恶心的东西弄得到处都是——”

平斯夫人的声音突然从几排书架以外的地方传来。听上去,有个一年级新生正在吃吹宝超级泡泡糖。

格拉狄斯飞快地从箱子里拽出《麻瓜研究通论》和一本《诗翁彼豆故事集》藏在袍子里,然后像支箭一样从藏身之处飞窜出来。与此同时,更加狂怒的厉声呵斥如泄洪一般灌进她的耳朵,她侥幸地希望平斯夫人没有注意到她。

格拉狄斯一回到公共休息室就跌进离她最近的一把扶手椅中,上气不接下气。她从刚才进门就一直有一种错觉,好像平斯夫人随时都有可能从胖夫人的肖像洞口跳进来,气急败坏地朝她伸出鹰爪般的手。

直到下课铃响,艾尔芙伊德回来之后兴高采烈地给她讲述自己又为格兰芬多加了十分时,格拉狄斯才逐渐缓过劲来。

她当即把从图书馆里拯救出来的两本书拿给艾尔芙伊德看,但是她却没有将自己偷听希拉·塞尔德维拉和潘西·帕金森谈话的事情告诉艾尔芙伊德。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以启齿——倒不是因为希拉与潘西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令她感到厌恶,而是它仿佛涉及某个重大却又见不得人的隐私。

“等等——”艾尔芙伊德紧锁双眉,将两本书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检查着,“你拿书的时候没有被平斯夫人看见吧?”

“应该没有……当时她在训斥另一个学生。怎么了?”

格拉狄斯看着艾尔芙伊德抽出魔杖,这儿捅捅,那儿敲敲,然后——随着书本闪过一道橘色的光芒——她眉舒目展,嘴角一弯。

“现在好啦!”艾尔芙伊德高兴地把书还给格拉狄斯。

“怎么——书上有魔咒?!”格拉狄斯大惊失色。

“是啊,怪不得平斯夫人总能及时发现学生们对她的心头肉‘图谋不轨’。”艾尔芙伊德微笑着说。

“我没有图谋不轨……”格拉狄斯小声嘀咕着,但她还是脸红了,“那平斯夫人已经知道是我干的了吧?”

“这倒未必。”艾尔芙伊德答道。

格拉狄斯惊讶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

“你知道,就算平斯夫人在书上施加的咒语有追踪作用,她顶多能把小捣蛋的位置锁定在格兰芬多塔楼——前提还是她的魔法修为真的达到了这个级别。但问题的关键是她不知道我们的口令,再加上我已经把她的咒语撤掉了——她就无计可施啦!”说完她眉开眼笑地看着格拉狄斯,“而且这两本书是霍格沃茨的公共财产,不是她个人的,作为霍格沃茨学生的你又只是把它们从图书馆拿走而已——虽然没得到管理员的准许,但你是用来学习的,又没打算做伤害它们的事。”

“真拿你没辙!”格拉狄斯咧开嘴,露出了三个笑涡。

“可是,这本书应该是麻瓜研究的教材呀!”艾尔芙伊德重新从她手里拿过《麻瓜研究通论》,盯着它的封皮,“你说它们都被人从书架上拿走装进了箱子?”

“嗯,但是我估计被直接下架的书远不止这些。目前贴有‘麻瓜研究’标签的书架上剩的都是一些‘麻瓜是畜生’和‘麻血去死’之类的货色。我不知道这两天有没有其他的学生借阅麻瓜研究的书,既然小卡罗想把它们弄走就说明——”

“是阿莱克托·卡罗要弄走这些书的?”艾尔芙伊德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若有所思地盯着《麻瓜研究通论》。

“呃,除了她还能有谁?”格拉狄斯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她是麻瓜研究课教师,在课上教什么、给学生推荐什么书不都是她的分内之事嘛,而且她看上去巴不得尽早把与麻瓜有关的东西都清理干净呢。”

艾尔芙伊德点点头,没再追问下去。

格拉狄斯心不在焉地翻着《诗翁彼豆故事集》。这是个带书评的古本,撰写评论的人正是霍格沃茨的前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对,就是那个被斯内普谋杀了的巫师……

西弗勒斯·斯内普不愧当过斯莱特林的院长,他的学生跟他几乎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开学以来,她经常见到斯莱特林的学生聚在一起,对其他三个学院的同学开各种低级的小玩笑或是不重样地进行冷嘲热讽。虽然他们几乎都继承了“毒舌功”这一独门绝技,但是格拉狄斯的“防御系统”也不是吃素的,特别是在亲耳听闻潘西议论她的话之后,她反倒更加不在乎了,甚至有些幸灾乐祸——那是一种对败军之将的自我安慰的蔑视。

格拉狄斯很快便翻完了整本《诗翁彼豆故事集》,可是一个字也没读进去。其实她很少读其他国家巫师的作品。她小时候看的故事都是《糖果屋》啦,《胡桃夹子与鼠王》啦、《公猫穆尔的生活观》啦,以及《冷酷的心》……艾尔芙伊德正从《麻瓜研究通论》中摘抄一些有用的语句,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格拉狄斯放下书,将目光投向公共休息室里的其他人:黑头发、大眼睛的罗米达·万尼正把一本花里胡哨的杂志拿给另一个五年级女生看,前者把杂志拿倒了,后者禁不住大笑出声。尽管罗米达·万尼本来长得并不难看,但是自打她前天下午带人闯进她们宿舍对她进行无礼的盘问之后,格拉狄斯就觉得她一点也不讨人欢喜。

格拉狄斯旁边空着的那把扶手椅里扔着一张《预言家日报》——不知被谁叠得整整齐齐的。她探过身子,拎起报纸来看。报纸正面刚好露出一块方方正正的短文,文章的标题是“魔法部遭不明分子入侵”。

格拉狄斯急不可耐地往下读:

“三名非法入侵者于九月二日上午潜入魔法部,在袭击了魔法部高级副部长兼麻瓜出身登记委员会主任多洛雷斯·乌姆里奇之后又放走数名受审待判的犯人……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是‘头号不良分子’所为……入侵者的身份正待核实……”等等。

她又翻了翻其他版面——无非是继续给“大难不死的男孩”造谣,企图说服别人相信他只不过是个实力堪忧且沽名钓誉的投机分子。但是第六版的一则消息仍然吸引了她的目光:《魔法部前官员假造家谱受处分》。

她快速地浏览着:

“据魔法部可靠消息,前妖精联络处主任德克·克莱斯韦假造家谱一事已被证实情况属实。

‘现年三十七岁的德克·克莱斯韦并不像他此前一直对外宣称的那样,是一位血统纯正的巫师,而是出身于非巫师家庭,其父母均供职于麻瓜某报业公司……’

日前,这一系列确切资料已由魔法部专员审查核实。德克·克莱斯韦因伪造证据遭到起诉并将于几天后接受魔法法律执行司与麻瓜出身登记委员会处分。”

又是巫师血统……格拉狄斯忍不住想吐。

她立刻想起了今天下午在书架上看到的一本书:《像憎恨瘟疫一样憎恨麻种》。

殊不知,当今世上与麻瓜没有任何渊源的巫师家族根本不存在。拿格拉狄斯的家族来说,虽然它最早可以追溯到十三世纪,但历史上第一个姓舒伦博格的人却是一位麻瓜。然而现在总有一些巫师,家道业已衰落却仍然要用尽一切手段来使别人相信他们的家族早在多少世纪以前声望就如何之高、财产如何之多——光辉灿烂的历史无人可比,而他们又如何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高贵、显赫——仿佛这世上再没有什么能比他们纯正的血统更至高无上、也更值得尊敬的了。

可如今,许多古老的家族已是枯茎朽骨,残存的后代却只知道抱着传家宝、守着祖茔坐吃山空……“生而高贵的古老家族”早已成了某种自我陶醉的代名词,不过是一个讽刺的名称罢了。

而麻瓜……他们曾经的确因为害怕魔法而大肆围猎过他们臆想中的巫师,并且乐此不疲地、甚至系统化地将其付诸实施。但在现今的世界中,巫师和麻瓜已经在同一片天空下安定祥和地共同生活了这么久,往日的恩恩怨怨不应该成为某些自认为理应凌驾于其他所有族群之上的巫师妄图净化世界的借口,更不能把“为了巫师界的明天”当作屠戮无辜的理由……

难道人们已经忘了……忘记了神秘人在过去的所作所为?难道绝大多数的巫师宁愿在仇恨和报复的黑夜中行走、麻痹自己,也不愿意理智地正视过去与现实,勇敢地做一道扯碎这片黑夜的闪电?抑或只是人类趋利避害的本性使然,所以宁愿选择性地无视、乃至否认这一切……这对巫师界来说不外乎回溯后退。而眼下的巫师界,谈何有明天……

“格拉狄斯?”

她猛地从决堤般的思绪中惊醒,一扭头才发现艾尔芙伊德正担忧地注视着自己。

“你还好吗?”

“没事,”格拉狄斯赶忙放下报纸,却发现自己已经把它捏得皱巴巴的了,“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

阿莱克托·卡罗在课上歪曲事实的一幕幕不仅像过电影一样在格拉狄斯眼前不停地闪现,而且她鞭笞麻瓜时的恶言恶语像惹人讨厌的昆虫一样嗡嗡地在她脑海深处打转……

格拉狄斯还得在明天之前完成麻瓜研究课的论文,这真是苦不堪言。等到晚上关禁闭回来又是八点多,到时再写的话恐怕今晚又要熬夜了……格拉狄斯忍不住看了眼继续认真摘抄的艾尔芙伊德,后者那股孜孜不倦的劲头终于使她咬了咬牙,拿出羊皮纸和羽毛笔开始打草稿……

慵懒的午后总是过得飞快,一转眼又到了晚饭时间。当格拉狄斯与艾尔芙伊德准备下楼去礼堂时,阿莉莎刚好疲惫地走进公共休息室。

没等阿莉莎喘口气,格拉狄斯就着急地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当然是为了社团的事——”

“你去找斯内普了吗?”

阿莉莎点了点头,一屁股坐进椅子里。

“那他说了什么?同没同意?”

“他说需要‘好好考虑’一下。”阿莉莎一口气说开了,“光是我一个人使劲在那儿嘚嘚,他就在一边听着,悠然自得……也没打断我,也没说出什么有营养的话来——”

“只要他没提反对意见你成功的几率就很大呀,莉西!”艾尔芙伊德拍着她的肩膀鼓励道。

“没错。斯内普不过是想拖一拖,吊吊你的胃口而已。”格拉狄斯说。

“但愿如此。”阿莉莎说,“你们今天下午有什么收获?麻瓜研究的作业写完啦?”

“哪有……刚写到第五行。”格拉狄斯把她刚才写的东西拿给阿莉莎看。

“再多写几行差不多就完成了!”阿莉莎浏览着格拉狄斯的论文说,“因为你的字大呀!不像我和奈尔,我俩写四个字才顶你一个——”

格拉狄斯冲上去就要呵阿莉莎的痒。艾尔芙伊德直接被她们逗笑了。

“对了,奈尔干什么去了?我以为你们一直在一起呢——”

“她说想去院子里透透风。”阿莉莎咯咯地笑着说,“你知道,就是看看她喜爱的花花草草。我回来先把东西放一下,稍歇一会儿,然后出去找她。万一被那些植物给缠住了,她的晚饭可就泡汤啦!”

“我们一起去吧!真希望斯普劳特教授能给奈尔加更多的分,这样格兰芬多很快就能追上其他学院了——”

半小时后,她们爬出了胖夫人的肖像洞口。当她们正要拐进通向楼梯口的走廊时,刚好与六年级的艾德里安·帕内尔和加斯特斯·班克罗夫特不期而遇。

“你们看见一楼的布告栏了吗?”艾德里安喘着气说,“今晚七点将在门厅举行一场重大的仪式——据说是为了‘辞旧迎新’,学生自愿参加。”

她们三个都摇了摇头。格拉狄斯苦苦思索了半晌,等她回过神来,才意识到一个合理但令人生畏的答案其实早已摆在眼前。她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得这么快。

坐在礼堂里吃晚饭的同学几乎都在议论这条新通知,为是否参加“仪式”争论不休。拉文克劳的五年级学生瑞娅·莉珊德拉度试图使每一个肯听她说话的人相信,门厅里会上演另一场师生决斗,许多人听后大惊失色。格拉狄斯坐在闹哄哄的人群里,感到心神不宁的。

六点整,格拉狄斯迈着拖沓的步伐走上四楼,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需要在七点准时下楼观看一场葬礼。禁闭期间,埃瑞达努斯·威尔克斯只是默默地坐在讲台前写东西——除了合乎礼节的问候之外,他们全程没有交流。格拉狄斯事先已将右手的袖子往上挽了挽,刚好露出她母亲留下来的那块旧表的表盘,她每隔一会儿就瞄一眼。

还差十分钟七点时,威尔克斯收拾好纸笔站起身。格拉狄斯看着他。

“我到楼下去一趟。你就待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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