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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二年夏 共情细胞 博采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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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罗长舒了一口气,起码细胞们都娇生惯养,得到了最为精心的照料,他很喜欢这个部分。

就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猛然发现睡眠不足和神经衰弱让他的共情能力更强了,他甚至能和细胞共情!

事情是这样的,施严试的细胞实验一直进行得不太顺利,他的细胞就是不长,他换了进口的培养液、进口的血清、更好的双抗,但细胞还是长得稀稀拉拉。

施严试把培养瓶递给普罗,“你看,要拿着这里和这里。”

在普罗的手指刚刚接触到瓶底时,他突然屏住了呼吸,脱口而出:“无法呼吸!”

“哈?”施严试奇怪地看着他。

“空气好稀薄!要憋死了!”普罗的表情看起来真的快要窒息了。

施严试反应过来了,赶紧把培养瓶从他手里拿走,普罗如梦初醒,在口罩里大口呼吸起来。

施严试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能跟单细胞共情?”

普罗拉下口罩,苦笑了一下,“看起来是的。”

施严试又用那根该死的食指指着他,“口罩戴起来。”

普罗无语地照做了。

施严试将信将疑地观察着培养瓶瓶口,“不应该啊,通气孔没有被堵死啊。”

他终于去官网上查了这个型号的说明书,发现这款瓶子压根儿就没有通气孔,必须手动把盖子拧开一点儿。

这下他完全被普罗的共情能力震撼住了,“它们只是单细胞哎!甚至都没有思想,你怎么能跟没有思想的东西共情?匪夷所思,简直匪夷所思!”

普罗按着胸口,平复着呼吸,“那请你定义一下什么叫做‘思想’。”

“我不要和你讨论任何抽象的东西,毫无意义。”

普罗耸耸肩,这不是施严试第一次否定他的哲学爱好了。

施严试高兴地一拍手,“不论如何,细胞问题终于解决了,但是,有一个坏消息。”

“啊?我要虐杀细胞?”

“不,原先我以为这个细胞长得很慢,所以养了超多瓶。”施严试打开细胞培养箱的门。

普罗睁大了双眼,“你是说……”

“对,这一整——箱都是我养的,按照新的生长速度,你每天要收获1/3箱,3天一个循环。”

“收获?像收割麦子一样收割细胞?”

“对,你的理解很正确,收割,留一部分播种,剩下的麦子放进谷仓,我待会儿教你无菌操作。”

“你要这么多细胞干嘛?”

“获得它们的细胞膜啊。”

“……你简直是现代版的周扒皮,致力于扒各种东西的皮。”

施严试竟然还点头,“话糙理不糙。”

普罗愣了一下,没想到施严试会认同他,“你挺适合这个城市的。”

“怎么?”

“寡廉鲜耻的。”

“没那么多道德包袱挺好的,我可以毫无负担地和我的养子谈恋爱。”

“噫——”普罗不认同地瞥了他一眼,“希望你永远领养不到孩子。”

“快!我给你示范一遍,我再看你自己做一遍,然后我就去写基金申请书。”

“啊?我要自己做实验啦?!”

这个消息猝不及防,普罗感觉很是心虚,虽然跟施严试一起实验也不会更愉快,但他还没准备好独自面对。

“是的,就该这样!”施严试又像暴君一样发号施令。

普罗闭上了嘴,紧张地看施严试的操作。

施严试瞪大双眼,仔仔细细地看着普罗做了一遍,啧啧了两声,“我早就说你是做实验的料子,你的手真稳。”

“谢谢。”

施严试拍拍他的肩膀,“你本科实验课多点儿是件好事,做的没什么大毛病,我走了?”

普罗攥紧了移液枪,忧心忡忡地回头看着他。

施严试理解了普罗的挽留,但他急着去写东西,实在没时间陪普罗,“好的,有事喊我。”

普罗目送着施严试头也不回地走了,恐慌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他手一拐,移液管啪一下创倒了一瓶细胞,“啊!”

他马上回头确认施严试是不是已经走了,结果明察秋毫的施严试正叉着腰站在玻璃门外,无语地看着他。

“糟……”普罗以为施严试会冲进来数落他,但最后施严试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走开了。

普罗呼了一口气,又用力跺了跺脚,“MD,我这是过得什么狗屁日子!”

“啊?我觉得你们俩很甜啊——”耿可连的声音响起来。

普罗这才意识到耿可连一直在旁边的超净台实验,“哈?甜?这辈子我都不会用这个词形容那个暴君。”

“可是他再生气也不会骂你‘没有脑子’哎!”

普罗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她,“沙老师会骂你们‘没有脑子’?!这完全是人格侮辱!”

耿可连叹了口气,“他只骂我,不骂我师兄。”

“为什么?我觉得你很牛啊,施严试老夸奖你来着。”

“真的啊?施老师夸我?”耿可连一下子振奋起来,眼睛亮亮的。

“真的,平心而论,他还是很客观的,沙老师为什么那样说你?”

“不知道,可能他厌女吧,文明社会的厌女是隐形的,不再打打骂骂、呼呼喝喝,而是不认同女性的智力和努力,反正我做什么他都不满意。”

“怎么这样啊?”

耿可连耸耸肩,“我也没办法,这年头男老师想招男学生,因为他们觉得男生更‘好用’,女老师也想招男学生,因为她们潜意识里识别他们为‘异性’。唉——我已经认命了,能毕业就行。”

普罗手足无措地面对着那瓶倒在台面上的培养瓶,动都不敢动它,“救命!这瓶细胞倒了不会怎么样吧?”

“你把盖子拧死了吗?”

“啊!没有,培养液撒出来了一点儿。”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我师兄会视而不见,他这个老6,甚至连移液管都不用,就直接咔咔倒,瓶口对着瓶口互相倒来倒去;如果是你们大师姐的话,会点个酒精灯燎一燎瓶口;但你们另外一个大师姐严禁在超净台里点酒精灯,她会拿酒精棉球伸进去擦擦瓶口,不让那里有液体;但你们的延毕师姐认为不能有任何东西伸进瓶子里。”

普罗震撼又钦佩地看着她,“哇——你可真是博采众长!”

耿可连受宠若惊,害羞地笑笑,“你太会夸人了。”

“我是真心的!别信你们老板的鬼话!我才是这个这层楼真正的弱鸡。”

普罗没想到耿可连是一个这么容易就高兴起来的人,刚才整个房间还死气沉沉的,她像一个即热式的热风机,把雀跃的心情鼓向每一个角落。同时,他也没有想到只是几句由衷的赞美,就能这么显著地改变一个人的精神面貌。

他努力让自己显得不要那么严肃,“但是,我觉得你这种状态挺危险的。”

“为什么?”

“你因为一个人把错误的话重复很多次,就相信那句话是真的,又因为另一个人公信力比较强,又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你没有自己坚定不移相信的东西,也没有对自己的判断,这样很容易被PUA哎。”

“sorry——超净台风太大声了,我没太听清,什么坚定不移?什么PUA?”

普罗摇摇头,他俩现在还没熟到那个程度,不要小题大做,“没什么……”

在接下来的每一天,普罗吃过早饭就一头扎进细胞间,把培养瓶齐刷刷地摞得有半人高,在用显微镜观察它们的生长状态前,他会谨慎地和它们共情一下,确定它们生活的是否舒适,在他的超能力加持下,他的细胞成为整个细胞间最欣欣向荣的细胞。

有时候施严试会帮忙换掉旧培养液,但他抠门得很,只会给它们刚刚好够活三天的培养液。普罗接手后都心疼的要命,感觉细胞们又饥又渴,得好好犒劳一下它们才行。

脱离施严试的协助后,普罗的实验进行得并不顺利,他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而施严试又忙着写基金申请,脾气阴晴不定,普罗不想去问他。但普罗适应得很快,跟耿可连学着吃上了百家饭,而且他比耿可连多了共情超能力,可以轻易地判断谁愿意帮助他。

他五味杂陈地发现,不论男男女女,大家好像确实更乐意帮助一个男生,几乎没有人会拒绝他,并且不会多想什么。耿可连只是一个简单又上进的人,但很多人总以一种复杂的心态揣测她,用一种苛刻的眼光审判她。

当普罗正拿着长长的细胞刮刀,像一个农民一样做着重复而枯燥的劳作时,施严试又来发号了他不喜欢的军令:“我的基金申请需要加几个简单的机制实验,你帮我取个血清,要取的非常非常小心,干净利落,一点儿都不能有溶血。”

普罗抗议:“但是我今天要收超多的细胞——”

“随便你什么时候取,我明天一早要用。”施严试砰一声关门出去了。

“……”普罗本来以为自己的生活节奏终于掌握在自己手里了,没想到只是一个假象,他的脖子依然扼在施严试手里。

不是,谁能喜欢这么一个独断专行的暴君呢?

普罗辛勤地收了一整天细胞,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才走进他深恶痛绝的动物房。

这几天他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习惯了与娇嫩而脆弱的细胞共情,刚一踏进那个拥挤而闷热的小房间——通风橱轰轰地响、其他正在运行的仪器发着热、小空调无力地吹着微风、刨木花垫料和排泄物散发着混合臭味、鼠笼像山魔王的宫殿一样堆叠着、黑黑白白的小鼠窜来窜去想要逃出来……

他的感官立刻过载了,眼前忽然一黑,一把抓住了门框才没倒下去。那种应激的感觉又涌上来了,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完成施严试的任务。

但他没有回头路了,他深呼吸了几次,等眼睛能看清东西了,就迫使自己走了进去。

没有了施严试压迫性的视线,他发现自己连把小鼠从笼子里抓出来都需要心理建设,等他终于把一只尖叫小鼠抓在手里,又发现自己没拿取血用的毛细管,只能愤恨地把这个幸运观众放了。

或许是因为他眼眶取血学得并不扎实,或许是因为他心理因素,他怎么都不能顺利取出血来,只能绝望地朝小鼠的眼角捅捅捅,给它造成了很大的创伤,取出来的血都溶血了,不是施严试想要的那种清澈血清。

他从九点一直努力到十点半,实验室其他人都陆续走光了,他还弯着腰在那里尝试下一只小鼠——直到只剩最后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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