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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十六回 获凶信探春劳赠金 劣迹发凤姐领监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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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麝月秋纹忙磕头,起来便拉手的去了。

凤姐因进屋中查看一番,至进了后院厨房,竟见有满瓦瓮满缸的米面,还有整坛子的酒,墙上挂着干菜,墙角几个袋子里有几样豆子,瓷坛内腌菜等。因打开柜橱,内里火腿熏肉腌肉等只摆的整整齐齐,凤姐点头,向平儿道:“这里这些吃食还白撂了去?还有屋里的铜火炉,香鼎小香炉银烛台才看还原样儿没人动,赖爷只尽着搬去了被服和箱柜里的包袱,书房里墙上的字画等许是忘了。你赶紧寻人取了马车来,将宝玉屋里地缝也扫一遍,还有书房里的书字画也给他先搬运去庙里。只可惜这里的楠木花屏风跟炕屏了,罢了,拿出去也是无处使的了。”

平儿领命出来,几个院子的进出只跑到腿也酸了,只是看不到几个妥帖人。才想往园子里寻去,刚只走到前院大厨房处,只见两个二门上当差的小子,正在墙根儿下拿着攫头挖土掏洞的。平儿因叫了名儿唤他,那两个听了,却淡颜慢色只不顾理睬的光景。平儿便走近了瞧,笑道:“好个住儿,这门着装聋作哑起来了,又混刨的什么土呢?敢是原偷着只藏了何狗不识的腌脏东西在这一处,这会子我才瞧见了。”

那住儿听了抬头看平儿,却忍不住一笑,道:“平姑娘你原是二爷的副奶奶,所以你可天天儿吃得,我们也只听说了猜想着去。如今也没人管这些了,白叫埋了土里还化了去。不如趁着取了,倒是该我也尝尝使得。”平儿听了方想起原是厨里自酿的甜酒。因蹲身看了地上笑道:“这个巧宗还轮得到你?依我,早叫吴家那两个奸巧的主儿偷取的拿去了,也不想想这里这些土坑的缘故。”住儿手里忙着,只道:“老吴原是偷拿,必是慌慌张张,难保他慌乱时竟只漏了的。吓,我的手刚刚的摸到酒缸了。

平儿只得站着等他,看他果然由坑里搬出个酒坛出来,草泥原封口又裹着几层的油纸。平儿因诓唬道:“我只看着你这会子将这一坛子吃尽,莫不是想拿了家去?若无有你赖爷给那后门口的禁军搭了话,料你也拿不出去这东西,你还有钱打发了那些人去?”住儿听此不由发怔,低头忖了道:“平姑娘说的正是实在话,我只求平姑娘替我向赖爷说,这次帮了我使得,我出去了定答谢了的。因后日我妈寿日,我想把这酒拿去给家里人也尝尝,也是我进府里伺候一回,竟是我们一个街道的新闻了。”平儿便道了如此这般大家便宜,那住儿只无般不应的抱着得的蜜酒,只跟了平儿去了。

平儿使彩明记了宝玉屋里挪去的各色物事,几个人齐手将那些搬了大马车上。凤姐又早使请来赖二,便将马车赶出门去,门外贾芸等轮班的守着,见又出来车,命了车把式驾了车只向铁槛寺去了。

凤姐只拿钱使叫了闲人来,尽着将可用的皆向门外递出,门外自有宗亲等男丁几日里侯信,只帮衬着出人出力,那些驮了物事的牲口,鸡鸭鹅等活物也便成了宗丁的油水,这也不在话下。

早饭后,凤姐带人只将几个上房里查验一遍,连屋里的罗帐地毯也要拿了出去。再看荣庆堂里,王夫人邢夫人伺候贾母梳洗穿戴了,已备了即时的离府。鸳鸯玉钏等打点了包袱,因贾母等寝褥袍服才使拿出门去,此时也只各自体己包裹,几个丫头各个拿着,也显得清简。琥珀早预备了暖壶茶窠使路上用,此时暂闲话吃茶,因商量出门的话,一时只凭贾母道了只由大门的出府。贾母矮榻上歪着,直眼看着门口,半日道:“街坊和门外专意看热闹的人,平日是看惯了我们的,也不差他们再只看一回。也罢,才好是有始有终,有头有末的。”凤姐刚好进槛,听了贾母此说,先跌坐了椅上因耽了一肘在靠背梁上,埋了头便哭了,王夫人邢夫人早也止不住以帕拭泪。王夫人先看窗上日影,便道早一刻去了也好赶晚进了寺里好安歇下。凤姐只忍了回道:“常日只叫驾辕的车把式,那晚便睡在他各人屋里,因林子遮着房子,也没人惊动,这几日也在园子里小厨房只吃用。才赖爷问了,便要来这里伺候,连这两辆朱轮大马车也是车把式擦洗干净的。只是车里坐垫和脚下的毯子也不知是叫谁偷了去了。这会子已叫在院子里等着呢。”贾母便命取下屋中帷幔,并床帐来。凤姐叫平儿拿出包袱内剪子,几个人连剪带扯的取下罗帐只使铺了车内,便请贾母移步出门。

院中赖二带着两三个人站立在两个朱轮华盖车旁,见贾母和两位夫人皆只败旧皱褶衣裙,头上葛巾洗布包扎着发髻,一无钗坠。风姐平儿等亦是简服拙饰,脸上全无脂粉。众人搀扶簇拥贾母走近,先伺候贾母进了车内。奶娘姐儿平儿伺候着坐一辆车,凤姐伺候王夫人邢夫人贾母共坐一辆,一应包裹只由凤姐暂拿着,只在前头贾母等的车中。鸳鸯玉钏等依着赖二的话只由侧门先出去等着。

车把式驾着贾母等马车,只缓缓吆喝着训骡,车里人由不得挑起车侧帘瞧着外头,眼里又是酸涩,因尽力忍了哭。只贾母满面肃穆,毫不动容。一时上了大门门厅处,不料那前头的驾车牲口因见门外人群潮涌的,便嘶叫蹽蹄的不走了。车把式只顾断喝鞭打,更惹的围观人群一片哄笑之声。几个军卒便向人群喝命使退开,然却反响甚微。

车里贾母王夫人等听的真切,贾母便向凤姐吩咐道:“凤儿,你且将车门帘子搭了起来,再不叫他们看了真佛,只怕今儿还遭挡着,越发没个好收场。”凤姐刹时便双眼泪出,两手抖嗦半日,才捱上帘子,一咬牙正要先伸了头往车顶只搭起的,却听马蹄声到了门口,又有声音喝命道:“王爷听了差当的倒好。却此刻功败垂成的。你们是瞧戏的吗?还不速请了府里老太太通行!”凤姐因歇住,向后头贾母等摆手,一手掌着车帘只掀开缝隙一只眼向外看。见门阶下几匹马上端坐着甲胄卫士,当头模样的正拿马鞭指着门口站守的军卒斥责,军卒只打千参见听训,少不得复驱赶起来。那如潮水般的人群便只与一队军卒两下里跑趟似的,左右进退依是不见只散了。甲胄领头见情因打起口哨声,后头跟着的一队铁骑听令打马上来,就见几人马上先门前举鞭抽向围观人群,只转了数圈,又始带队纵马挥鞭,只见的马踏鞭响,惊叫声哀嚎声又有小儿的啼哭声只混成一片,人群方见退开去,几骑铁蹄便守着人众前。

车把式早吆喝了,驾车出来。只见甲胄铁骑街边只来回几番扫开人众,只得恰可过去马车一展路面。遂见机奋力挥鞭只驾车,又使手搂了带头牲口环辔马索,两车方大大咧咧只畅出了两侧人海,那围观中许多人只跑步跟着马车一截路方罢。

见已离了荣宁街,凤姐便道:“可是才叫闹的糊涂了,这也是往城外去的路不是?”贾母道:“就是这样才好,也叫那些街坊不得知道咱们去了何处的。你也别怨车把式,那原是个木纳人,也是急着离了门口,由着牲口受惊只先拉了车走去的意思。”邢夫人道:“老太太的话说着了。”王夫人道:“我恍惚听骑马赶了来的人,又说了什么王爷,竟是专意的保全了我们孤儿弱妇这一回星点的颜面的。”凤姐道:“几日里早听赖管家说了,左不过是北静王爷,还能是哪个?他又要带了人抄了我们府里,又要操心庇佑的,竟不知何意。”贾母因止道:“该省省罢。只管说话起来,一会子只讲的口渴了,也没有现成的茶水吃。还得一程子路须赶,且养养神罢了。”正说着,便听车外有人喊,凤姐听见早掀开车窗帘寻看,见原是鸳鸯等,几个人只在后头一辆牛车上挤着,玉钏挥着手正喊着凤姐。贾母便使先停住。又见贾芸贾菱两个也骑马赶过来。

贾芸车旁离鞍下马便跪道:“给老祖宗太太奶奶请安。我妈叫我代了向老祖宗道恼。”凤姐只顾看有无人瞧了这里来,忙使贾芸起了,道:“罢了,这会子又端起规矩来。小心又惹眼的,倒不值了。”贾芸依命起了回道:“昨儿赖爷将那院里的牲口鸡鸭的,叫几日里伺候搬运东西的几个人分了,我得的那个公鸡我妈早起只煮了,叫我拿来给老祖宗吃。刚好我才由庙里回来,门口看了大门已叫封了,又打听了,才知道老祖宗带着婶子妹子出来了,我只当走了那一条路,白跑了半日,幸只此处得寻见,才好侄儿孝心也使得了。”说着马背褡裢里拿出个干荷叶包裹来,凤姐接了递进,命贾芸只将又拿出的葫芦给了车把式,车把式谢了,接了葫芦对了嘴便一气喝了饱水。鸳鸯等下来走近,只伺候将拿的茶窠等给了凤姐,贾母使先叫后头车上巧姐跟奶娘吃了茶,又道尚未出了城,不可久停此处,于是只由贾芸贾菱带路,又接着往铁槛寺只去。

此一路渐行人只渐多起来,贾母听了族里有老妯娌也专意跟来相送,再只忍不住眼中落泪。只命了车暂侯,等那老妯娌车赶上来,二人各自车窗招手的示意了,贾母见他神情凝重,却两眼毅光,遂去了哀念,就听道:“我也送你到这里竟罢了,我知你是最经了事故的人,必可撑了这道坎儿的。天也不早了,也不叫他们上来请安了,怕耽搁了你们。等过几日我再来瞧你罢。”说着命伺候来的孙儿将一袋子粟米只给了,那前后车上的人只收着。贾母凭窗挥手和他道了别,那老妯娌的车便只掉了头的去了。车里邢夫人拭泪道:“只遭了事故,才见原是一个祖宗的人才有心关怀去,平日却不显。怪道人只说胳膊还是离拳头近些。”王夫人因问贾母才又给了粮食的长辈如何称呼,贾母道:“原是三服外的老妯娌,论理我还须称了嫂子的。所以原府里丧葬嫁娶的也请过,却总推脱道是年纪大不想走动。京里这些年,总也不曾进过荣国府门,我一混忘,他们更不提起来。只那年作寿恍惚他家大孙子来,听拿来自己纺织的一匹粗缯大布,我使浆洗房的染了色,用庄子里供的新棉花,叫给我缝了两床厚褥子,又不曾铺用过,柜子里收着。看他们偷拿了寺里去没有呢。”正说话,又听前面来了人,车便停住。

贾母等正欲问了,便听车外一声:“老祖宗!”又一声:“太太!”的叫,凤姐挑起车门帘早向外探头看视,见原是贾琮贾蓉两个。原来贾蓉贾琮叔侄辗转奔了庙里,听贾母等来,便依了尤氏话前来接应。此刻叔侄俩跪倒车前,只忍不住眼里流泪。凤姐因寻看贾母,见摆手,便使他叔侄起来,道:“老祖宗早也乏了,正经的带路,都好早些去了那里,老祖宗好吃了热汤热茶的歇着。”贾蓉道:“我母亲叫给老祖宗太太拿来袍子,怕车里太凉。还叫请了老祖宗太太婶子往下处更衣。”说着递上个大包袱,见凤姐接了,琮蓉二人不敢怠慢,因使牛车上的几个人先下了车,伺候贾母等往下处一回,众人也遂皆往路边树林子里去了,因伺候贾母等更衣罢,也趁势寻了方便,凤姐下车拿着个包裹,内包细纸巾帕梳子耙镜诸物。一时见诸眷由林子里出来走上路,贾蓉贾琮上前搀扶贾母几个人上车,见车帘拉合,早上了马依附着车,车把式一扬鞭稍,只听耳畔车轮牲口马蹄声只混响,凤姐车中伺候贾母裹上大氅,口里安抚贾母劝了忍一忍,就快到了。邢王二人也各个套了件袷大褂,凤姐便将包袱里的那一件里外发烧的冬日貂绒捂着。王夫人见还剩下一件猩猩毡的披风,因使凤姐给了后头车上巧姐姊妹用了。

黄昏时分才近了,远远便听人哭声,一时到了跟前才看原是尤氏胡氏和赖大弟兄两个,还有族里的十几个人。尤氏见贾母车打头过来,拉了胡氏只跪接,跟着的也有跪的,也有哭的。贾芹贾菖等早将一乘四人轿子搭上来,便由族里几个男丁抬着贾母,沿着通往山门的弯路进来。

直至大雄宝殿前,见有方丈主持等披衣执香的接着,主持见无人接了香,只院中侍立,稍时便带人自往下处,乃圈限了作行,共担主府罹难关劫于此非常之时了。

那抬轿子的人已轮换了三四番,轿子临阶方只落下。贾母左右人搀扶着,只颤颤巍巍沿阶步入殿堂内。贾母但见神案后佛龛只木然跪倒。凤姐等只来不及看准的挪动跪蒲,凭贾母只一膝头尚只耽在了地板上。贾母只跌连叩头不止,两手当襟前合十,泪流满面,再磕头时却见慢慢歪倒了。

王夫人等皆大惊失声,尤氏早上前搀扶,一壁命人向殿角东厢上首,乃为贾母陈设的屋子榻上展开被枕,一壁合力两下只架起的慢慢将贾母移进房中,又搭伙伺候贾母进衾卧了。众人只见贾母口角延津擦总不尽,王夫人只急的眼中落泪。鸳鸯等伺候在房中地上拢起由府里拿来的火盆。赖家兄弟早回了亲去寻了大夫来。尤氏请邢王二夫人带众人先吃了晚饭,由他暂守着病榻。

王夫人邢夫人出来只向殿堂香案两端大靠椅上坐了。院中林之孝夫妻带着几个人跪见,王夫人摆手使起,凤姐问了众门丁,林之孝回是天黑了,已请回了。见无话,林之孝家的使皆下去,因伺候殿外站着。王夫人使凤姐坐了,凤姐往邢夫人下首椅上坐着,见王夫人未语先以帕拭泪道:“老太太怕是大不好呢,几日在那里饭也不曾好吃过一顿。只是老爷一人也未见回来,若老太太忽有个好歹,娘儿们可有何脸底下只见了老爷小爷呢。”凤姐只忍泪劝道:“不如等老祖宗一会子心里清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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