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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二十一二十二回 守庭训上嗣题金榜 沐皇恩重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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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无人可比得当日老祖宗的洪福,也该防着失了大体统,妹妹想可是这话?”黛玉低头,不妨一笑道:“兰儿也该议亲了,若取回了心思细巧,模样儿又好的,嫂子也不用凡事都操着心了。”宫裁笑了道:“你又说笑话了,兰儿娶亲的话,八字还没一撇呢。”黛玉笑道:“一举成名还天下闻呢,何况咱们兰儿!只说现京城里,哪家小姐不思和咱们结亲呢!论根基论品貌门第,哪一样儿还少了?只怕那些亲贵权宰的,也只思谋咱们这一门呢。”李纨吃茶笑而不答,黛玉搁下杯,掩口打欠道:“搬个家,只闹的几日怕是解不去乏呢。我也不多扰了嫂子,嫂子叫人往云儿那头去,我也叫紫娟同着伏侍着过来,只等云儿来了,便由我理论。我先回屋叫收拾好床榻,我去了嫂子好歇着。”说时早起身作了辞,出槛下阶踏进院子,绕过院中一圆形荷花池,丫头双儿跟着,至对面偏厦他屋中。紫娟抱厦西厢房内暂歇,听黛玉回房,只跟来伺候。黛玉只复检看了午前便暗使布置的房中局设,回身堂前坐了,因吩咐了湘云来只往常日他歇卧的东厢榻上,他搬去西厢炕上。正说着,就见素云带人拿来两床簇新被褥,回了李纨话道给了湘云使。黛玉使接了,素云复回了只使周瑞家的来这里,黛玉点头,素云辞了才过去,便见周瑞家的来了。黛玉即命紫娟带着周瑞家的并几个丫头一起,往绣坊内接了史湘云来。外头车轿早也领了命的候着,周瑞家的因李纨打发人使去,又见黛玉吩咐,因不敢怠慢,口里早答应着,几个人领命出来,门外坐车便往史湘云处来。

且说史湘云这里见黛玉午时匆匆来探望,心头只越发千头万绪的。思起几日里夜间只无法入睡,宝玉离家他往,外头风霜雨雪自是牵挂,恍惚觉自己如一叶纸鸢,宝玉遁世,使得自家猛然间断了线儿似的。又悲叹为今偌大京城里,他终究似举目无亲的了,只将才来时的一番慷慨挥洒不觉灰烬,人也懒懒的,又挂念宝玉,便茶饭不香的。

数日里原在寨子里,也是按耐着,只拔沉尽力完了事,贾兰高中一门里欢庆,反倒更觉刺心。当晚见事毕只草草吃了,便赔笑辞了众人往回。车内未等出了寨坊,便再忍不住车上放声的哭。回来便命人速置下热水沐捅,哭哭啼啼漫声哀怨着盥沐几番才罢,出浴加了一身素色裤袄,只一袭素袍裹了便向榻上睡下。此一睡即两天两夜,任人唤也不醒动,枕头却尽是眼泪濡湿了。众人道他乃轰然大病了。

尤氏早使人请医煨药,湘云只抱病缠绵绣榻起来。翠缕周奶娘几日里衣不解带的伏侍,见此日黛玉来看过,湘云仍是不愿咽药,周奶娘一旁只急痛落泪,复拿润格子初姐弟的话劝慰一番,湘云方缓缓坐起,翠缕忙伺候添了床被,湘云榻里头靠坐,听他姊弟,忽俩手抱膝埋头又只呜咽。

正当此时,小丫头门口传话来客人,湘云听是王夫人遣人来,只得叫进来。周紫二人进屋往榻前见过了,不及其他,便只道奉命来接了过去好养病。周瑞家的退步门边只躬身回道:“今儿太太奶奶才进了城,宝二奶奶晌午来略瞧了亲家奶奶,回去和太太大奶奶说了亲家奶奶病的这般,太太奶奶们即刻便收拾了,只打发了来,我们那里皆不放心亲家奶奶,这会子来了,那头皆正倚门等着呢。宝二奶奶只吩咐接了亲家奶奶去住了他屋里。几位哥儿姐儿也好一处伴着顽。亲家奶奶也该体谅体谅,这说话竟是该起动了。接奶奶哥儿姐儿的车轿只在院门口,服帽袍褂稍事携几样儿,那头也不缺了这些。跟前伺候的和答应的几个人也同着过去。宝二奶奶特嘱了,接了奶奶过去住着,也为的是奶奶早日康健起来的意思,只等奶奶身上大安了,再随奶奶爱住着哪头就是了。”

史湘云面朝里歪着听了,觉眼泪却住了。才转身要说话,一抬手又察头蓦然松泛了似的,心头一震,病似忽去了大半!竟也不叫人扶,自撩被挪近榻沿,双脚只挑了脚踏上落花鞋,一手拢拢额前散发,细声儿的道:“二哥哥离家出走数月了,林姐姐落了单,也该常日与他做伴才是,我也糊涂倒忘了这一层意思。现只这么个情势,混赖着倒承了你们一家子的深情厚义。老祖宗虽已作古,表叔表婶子如今也是我的老人了,还有几个嫂子,竟比亲的还亲,”说只忍不住感慨落泪,戚然使帕子捂嘴拭了,又吩咐奶妈收拾他姐弟包袱。周瑞家的见允,忙近前搭手只殷勤伺候,道:“这是亲家奶奶明白,自来一个院里长大,又哪里计较许多。还养好身子才是头等大事。”几个人伏侍史湘云略对一回妆。翠缕忙不迭收拢了个大包袱,奶娘早携着润格子初姐弟二人过来。紫娟随手向衣架上取下褂子伺候搭了,便和翠缕两厢扶着史湘云出槛。至院中诸人伺候湘云进骄中。子初润格姐弟向门口车里众人伺候坐着。紫娟周瑞家的原坐着车后头跟着过来。

一时近了院门口才住骄,不等湘云下来,门口他姐弟早下车只跑着进院,桂哥儿一见喜欢的呼叫着“哥哥姐姐”的接着,拉手一起先向王夫人处跑去了,奶娘忙后头跟着。湘云由骄中出来,一眼便见黛玉李纨正院中走过来相迎。湘云撇开左右搀扶的几个人,正要福礼的见过,他二人早近前挽他只止了,黛玉亲扶了,拉手一起向南偏厦里屋中。李林二人只搀他欲进睡房使原躺下,湘云止了,犹自想堂下椅上坐了说话,谁知却因几日里汤米未用,只不支一抬脚倒叫践踏拌了一趔趄,便向椅上扑倒,唬的众人齐声惊呼一拥的上来,方扶了往房中榻上使躺着了。

才伺候掖好被,就见王夫人进来看视,王夫人榻沿附身瞧了湘云气色,只拉手嘱他安心静养,湘云早枕上磕头请安,只止他不及,因宫裁请了王夫人回房,周瑞家的扶了王夫人去了。

黛玉早使端来沐盆热水,亲拭水拧了烫热手巾使湘云擦了脸,盥手罢搽了香膏。李纨只接了递进的小米红枣粥,等史湘云漱口完了,便先执匙喂了一口使吃了。笑道:“今儿连你也搬来了,只我们老爷这会子才听进了城。你只乖乖这里住着,太太命颦儿照看你,我还要往厨房瞧瞧老爷的饭菜。再叫他们安顿他姐弟和奶娘住处。底下过来只瞧你好了没好呢。”湘云点头,李纨将粥碗给了紫娟使伺候,便出去。黛玉这里陪坐看他,一时见史湘云吃了半碗下去,只摆手示意,方叫拿去了。翠缕早拿茶上来,伺候漱口的吃了,湘云便请黛玉歇着去,黛玉起身嘱道:“你只管睡觉,别的一概有我。想起哪样口味馋了,只同我说,我叫他们上天下海里给你弄来这里吃了。我也禁止旁人进来,省的倒扰你。明儿早起我代你向堂上只请安。等你好了,再亲自的去了罢了。一会子药只熬好了,你还须认真咽些,能着多吃两口才好。”湘云听得一笑,口里称了谢,早合眼只犯困,黛玉遂轻步出来,门口又嘱了几个人几句。湘云只带来奶娘翠缕和丫头胜儿这里伺候,黛玉因叫翠缕小心伏侍湘云吃药,周奶娘伺候湘云盥手。使胜儿双儿门外答应着,紫娟先叫回房歇着去,便往西厢房中炕上歪下暂歇。

此一日早起天光才透晨色,便听湘云房中人声骤起。黛玉只由梦中惊醒,忙便披衣的下炕过来瞧他。进来见地铺上被子乱着,翠缕榻边站立只连声劝慰。忽见黛玉推门已进来,慌的回道:“我们奶奶怕是做梦唬着了,原梦里大哭着才醒来。”这里说话,屋外伺候的早打了茶只端进来。黛玉榻边椅上坐了,见史湘云枕上满脸涨红,额角已叫汗水打湿。只向枕边取了细纸为他擦拭,接了双儿手里茶盅,给湘云使吃。湘云欠身拿杯吃了两口,道:“好滚的茶。”又接吃尽,递去杯子,复倒下侧身只握了黛玉手道:“我梦见二哥哥正在水里,旁边有许多船也不搭,只独自淌水的过河呢。大家只守着河岸齐声叫他回来,河里只回头看了,却不停步的涉水走去的样子,眼见那水越发深了,二哥哥竟只要淌过何对岸才罢。我急得跺脚喊他回头,也不理,我忙着下水追拿,又看那水早淹了二哥哥胸口处了,我急得哭喊,才往水里下时,却又睡醒了。”黛玉听此忍不住落泪。笑道:“他倒单给你托梦,也不亏了你们兄妹好一场。我可不曾梦过呢。原听积古人说了,梦儿只与真实情势是拗反着的,可见他也是耐受不得外头的落魄,想回来呢。”湘云听只转身俯卧了,双肘支了枕上,以帕揉眼的道:“小的时候我也听是这样呢。二哥哥那门大人了,又顽起小孩子营生。不知多早晚才闹足劣性。”说着早伸手向榻里扯了个枕头,自往榻里挪了,命翠缕另展开被子,因请黛玉上来捱着躺下说话。

二人枕上对面的躺着。黛玉道:“我晓得宝玉这回离家,原是无法儿的事。竟不知是真去做了和尚还是寻得那个叫柳湘莲的,只一道逍遥世界去了呢。”湘云诧异道:“做和尚,二哥哥原说过想当了和尚么?”黛玉道:“他这混话已讲过两遭儿呢。”湘云仰面枕上盯了帐顶的道:“若只落了往庙里规矩着,总也比泅水过河强。赖好也是个下处。”说只转头对着道:“果真是这样,咱们只派人寻拿,才好有了大约地处。”黛玉闭目道:“只说你自来心直口直的,才想得个稀松。设若他真入了那样门路,纵见了他只守在庙里又如何?也不过同四丫头似的,只自作清高,认真想撇清了咱们这样的凡夫俗子,早成了一幅任谁也不认的模样儿做派,牛不喝水强按头,即便老爷带人亲去捆绑着使家来,又岂可日日加了锁只锁着去?腿原在他各人身上,他只趁着空儿又原离了去了,又落了远荒边外的,又怎么处?”湘云叹道:“等他回来时,我下工夫劝劝他,料只再不去了。二哥哥只此一番奇遁,竟是天也塌了,亏了家里出了状元,才又撑起了半个天。我看表叔因有了状元,只将二哥哥游离外头的事也看的马棚风一般呢。二哥哥一年二年不回来,常日里一处,上下里还说起的记挂着,若天长日久,哪个还总记着呢?又与旁人多少相干呢!终究受苦的只是姐姐和宝贝麟儿,你们母子只白招人白眼。如今兰儿称着两房的心,上头只放话,归了二哥哥属不孝忤逆,多少恶名给他背着,渐渐的只将个活人,只叫从这家里族里的还白蠲了去呢!反倒你的难怅只与日俱增起来,我只替你难受。”黛玉嘴角淡了笑意,依是嗑目的道:“宝玉出走原有他的缘故,我不说,你又哪里能得知道呢。横竖只是我的个报应就罢了。”湘云只又直了眼看着,罕异的道:“我只说宝玉原不是了糊涂人,姐姐此话又怎说?”黛玉看了他道:“说起来也不算古记。总是那些仕途经济的话,他只以我是他个知己的,因家败寨子里行居,老爷日日咳声叹气,只借耕作自苦自罚的,祖宗世职倒象是他闹得丢了,连有了桂儿也如加重了老爷心事,我瞧着只不忍,因劝宝玉,叫他用心肄业只涉及仕务,我原说起了那样话的。当日他进京奔会试,他只一去,我才猛地醒悟,他若果然中了又怎样了去?却两月里不见人影儿,又听了那样话,嗳,若说他正经只离了家,我不伤心也不是真心话,倒是替他高兴也只泪流满面,竟不知心里是何滋味的。宝玉自来出尘脱世的一个人,原有他一番道理,他断然不想事务应酬,与仕宦禄蠧只日里起坐。他终了只依旧作回他的风流浪子。我只后悔昧了他性情,倒激谏了那些话,才逼得他在那样关头只求挣脱自己,不得已只去了踪影,我也不配只同他一道风萍浪迹去,为求个心里踏实。所以我们这里念他说其他,他又哪里才有可说话的人呢?连我如今也落得叫他嗤笑罢了,只枉了他认作知己了。如今闹到这样情势,我也只是自作自受,可怨了谁去?!”湘云只听得云里雾里的,因困意袭来,便只顾又睡去了。黛玉不免又落了几滴泪,也趁倦假寐,不提。

如此湘云因养病只和黛玉一屋里住着,王夫人另黛玉不要轻离开房中,几日里也不用上去问安,惟带人照看湘云为事。李纨只命灶上单作着各样粥汤鱼肉的,悉心调剂湘云餐饮。不过三五日工夫,史湘云便只嚷说他已大好了,再睡不住,此日早饭便叫人往外头桌上摆了,因和黛玉一处吃罢,吃茶着湘云便道昨儿才黑自己已命水洗了澡,屋里只圈的发闷。黛玉便提先向花园里散散。

黛玉吩咐伺候添换了袍褂,二人携手出来。由院中女墙腰门进了南头跨院,沿甬路往后头花园里。史湘云只说起绣坊买卖的话,黛玉叹了道:“你自婆家才来京,见了我们寨子里窝着,便只替我们日用急恼,一力撺掇起个绣坊才罢。只我知你并不缺了钱的,这一回病倒,焉知不是操持劳碌个买卖才日积而成?我只说早日里那起奴才,渐渐也上来了,如今也用心伺候的。不如你竟撒手,只委那些人经管去,账目自来有人专司的,一个铺面,日里进出的单子自然分明,你何必只操着多余的闲心,倒堵住一些人的饭碗,落得如个商贾似的,也不像大门大户里的千金小姐了。”说只掩口一笑。湘云笑道:“你只如此说,我便也越性的撂下了。”黛玉拍了他笑道:“如今头一件事,是该拿出钱来,正经请了教书的先生进门居了馆的,也好叫他们姐弟几个受业要紧。你那几个包袱和我的只一处收着,几年里也不见你动用过,买卖上头几房里也有多少收益,因我想此一项只由咱们两个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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