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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相见仍是别时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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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年轻的皇帝轻声一唤,白衣张婉心头一颤,那红衣张婉便赫然消失了。

白衣张婉抬眼瞧他,“皇上,您终于来了”

“对不起,这么久没来看你,可最近我始终入不了梦来,还以为是你生我的气,不愿意见我了”

“是皇上不来看臣妾了,臣妾已有一年半不曾见到皇上”

“这……,虽不知为何会这样,但好在现在朕来了,从前的时候,是朕不好,朕身为一国之君,没办法选择,程国潜入的细作分布在京城各地,不仅危害着都城的安危,甚至可能危害整个陈国的安危,朕没有办法,不得不将他们连根拔起,你可知道当朕查出你是程国的细作时,内心有多么煎熬,朕在那个位置上必须做出对陈国臣民负责的决定,即便你是朕这一辈子当中最爱的女人也不得不放弃你。

朕做出那样的决定,说出那样的话,心中不是不痛的,因愧于见你,怕一见你的面便狠不下心来,只敢在梦中偷偷思念你,却阴差阳错地将你留在了梦中,朕如今还是可以欣慰的说,将你留在梦中这是朕一生中最高兴的事情,若是梦中没有你,真不知道往后的二十余年里,朕该如何度过”

皇帝的这一次剖心之言,张婉等了二十多年,她沉默了半晌,缓缓道:“若站在皇上的角度,我能理解皇上的决定,只是站在臣妾的角度,这对臣妾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朕知道,是朕对你不起”

张婉道:“二十余年都已经过了,那些往事,早已尘归尘、土归土了,臣妾想知道公主怎样,若是到如今她也应该到了嫁人生子的年龄了吧”

“公主......”,皇帝在提到公主的时候,眼神有些躲闪。

张婉追问道:“公主难道不好?是嫁的人不好,还是她的孩子总是顽皮恼人?”

皇帝面容愁苦道:“这些烦恼公主都没有,只是公主......”,皇帝沉了口气道:“早殇了,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张婉听到这时有些微愣,突然无奈的笑了出来,“我以为皇上去母留子,多少看在我的情分上,能够好好保护公主,可如今公主也没了,我与你之间的纽带也就此断裂,再没什么可以维系的了”

皇帝有些震惊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愿再见我了?”

张婉道:“我是爱着皇上,可我也有独立的意识,我被困在你的梦中二十多年了,该去寻该属于我的自由和属于我的转世之路了”

皇帝挽留道:“可若是这样你我就再无机会相见了”

“可难道皇上便想如此自私的让我与你今生同死吗?”

皇帝不解的反问,“你不愿?”

张婉停顿了片刻道:“是的,我不愿意”,此时红衣张婉并没有出现,说出这话的就是张婉本人的意思。

皇帝有些无措,“朕……”

此时,一直隐藏在周围浓厚的白雾中的冥夕和君长安才现身道:“皇上,您该放她走的”

突然现出两个人,皇帝明显变得戒备,眼神中的那种不安再次闪现了出来。

冥夕解释道:“我们是带你入梦的人,你可以理解为是施梦的使者,与你无害,你大可放心”

皇帝的戒心依然没有消除,在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张婉,张婉道:“他们的确是施梦的使者,皇上无需疑虑”

年轻的皇帝沉了沉目光,再次不甘心地询问,“你……当真决定了?”

张婉点了点头,“无论我们有着怎样的纠葛,二十多年了已经够了,今日能够再见到皇上,听到皇上说这些话,我很开心,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皇上沉了沉眼眸,诚如一开始他下决心要挖出婉嫔身后的细作网时,他不能从自己的心,就连今日在自己梦中的他也不能从己心,这世上难道还有比他更失败的人吗。

君长安看出皇帝的失落,道:“你们之间隔着国仇家恨,到最后还有一番好好的告别,已是很多人羡慕不来的了”

皇帝没有回应,只是落寞的看着白衣张婉消失的方向,她的身影与周围的白雾混为一体,就连那一头如瀑的长发还有漆黑的眸子最终也隐于雾中不见,眼前除了迷蒙的白雾再不见佳人。

皇帝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向身前猛抓一把,然而除了紧握的被角什么也没有,皇帝声音颤抖着地道:“寿山,她走了,这次她彻底走了”

南知意解开了结界,将寿山放了出去,他紧忙走到皇帝的床前,问道:“谁走了,老奴可去接她回来”

头发黑白相间的皇帝扭动着略显苍老的面容,好像突然被人抽走了精气神,喃喃地道:“她走了,再没人带得了她回来”

那之后皇帝心情沮丧落寞了好几日,虽然能睡得好觉了,但是心情一直不佳,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吃东西也没什么胃口,短短几日便消瘦了下去,冥夕她们为了确保皇帝彻底不被噩梦所烦扰因此在京城中留了几天。

但皇帝的这种心情抑郁,已不是她们几个造梦师可以解决的了。

好在皇帝也是明事理的,对他们几个还是十分尊敬的,这几天云骥他们并没有燃传音符给他们,看样子前线并未受到外力所扰,而从前线接连传回的战报也使她们也了解到了一些前线的情况。

陈谦佑在回信中与皇帝道,他们在程国暗中实施的计划成功了,程国虽然有重新启用程燃的念头,但他们绝对不会让程燃有这个机会的。

程国皇帝一直想隐瞒的,却是陈国一清二楚的秘密,作为陈国细作之子的程燃又怎么可能成为程国日后的上位者呢,如今知道了这背后的秘密,想来程燃是再也坐不住了吧。

皇帝知道程燃势必会在程国国内作出反击,因此前线一定会大乱,便请求冥夕他们三个前往边境护太子周全。

作为陈谦佑的朋友,三人自然是义不容辞,见皇帝也无什么大碍了,便启程赶往了凤天镇。

然而这次陈谦佑他们已不在凤天镇了,短短几日他们便攻下了程国的上阳镇,如今派兵正驻扎在这里,他们去了凤天镇发现人不在,一番打听之后才赶到了上阳镇。

在上阳镇他们临时的住所中见到云骥之后,君长安欣喜的道:“没想到短短几天,陈国大军推进的速度便这般的快,程国如今内忧外患,看来纷乱依旧的九州大地有望迎来大一统的局面了”

云骥笑笑,“如今太子殿下可谓是杀红了眼,不打到陈国的都城是誓不罢休”

南知意道:“听说程国现在内忧外患交杂,陈国才得以借机推进,不然像以往一样,陈程两国势均力敌,谁都无法占到上风,只得楚汉相隔,眼巴巴的看着对方”

云骥笑笑,“的确是占了一些便宜”

冥夕道:“听皇帝说,程三皇子现在正伺机在程国发动叛乱,如今情况如何?”

云骥道:“这程三皇子也算是够能忍的,我们的细作暗中将他身世之故告知于他,本以为他能拼个鱼死网破呢,没想到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好似没事人一般,不过我想他也撑不了多久了,暴风雨来临之前总会有一段平静”

此时刚从屋外进来的沈月容也发现了他们,欣喜道:“原来你们回来了,我说云骥是与谁在屋里唠的这么欢呢”

君长安道:“实在乃是如今的战局形式对陈国有利,云骥才能有闲心与我们闲聊”

沈月容道:“现在可还不能掉以轻心,那程三皇子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今日我去牢里巡视程国的俘虏,听他们说程三皇子因失势于程国皇帝,已暗中向程国皇帝进献美女,以望能重新获得程国皇帝信任,好东山再起。

那些美女之中倒是也有一个得到了程国皇帝宠爱,只不过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那女子也见罪于程国皇帝,连带着程三皇子也受连累,这下更是被彻底冷落在王府之中”

冥夕道:“在都城时,我们听说那程三皇子乃是从前陈国派去陈国的细作所生之子,程国皇帝一直没有公布程三皇子母妃细作的身份,只是这么多年对程三皇子一直是十分冷漠疏离的,原先程三皇子一直不知何故,如今知晓了怕是心里要生极大的怨恨,不仅是对程国皇帝,连带着对他母亲的母国也会有怨”

云骥道:“可是如今他连与程国皇帝反抗的实力都没有,更别说对陈国构成威胁”

南知意道:“那会否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使程三皇子一直不曾有所动作”

云骥点点头,“倒是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晚间,陈谦佑巡城归来,见到她们三个,心知一定是皇上那边的事已经解决好了。

进了屋后,他解下腰间佩刀挂在一旁刀架上,又脱下身上浑重的铠甲,铠甲之下精壮的身材好似一个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军,一点没有小时候羸弱的样子,见面第一句话便问道:“父皇可好?”

南知意笑道:“我们几个出马,不管什么样的噩梦都通通退散”

陈谦佑略微点了点头,看起来并没有他们几个想象中欣慰的样子,表情只是淡淡的,道了句那就好。

之后陈谦佑落座,几人吃着简单的晚餐,互相间不时交谈几句。

君长安试探的说了句,“皇帝虽不受噩梦所扰了,但却一直闷闷不乐,对什么事也提不起兴趣,看其状态似乎还不如噩梦消失之前”

陈谦佑依旧面容平静的问了一句,“太医有看过吗?”

君长安道:“太医只说皇帝思虑过重,悉心调养几天便好”

陈谦佑微微点头,还是一句那便好。

沈月容道:“京城有那么多名医看护,皇上一定会龙体安康的”

南知意说道:“还是云夫人说的在理”

沈月容笑笑,她向来不烦忧无用之事的,倒是与南知意大大咧咧的性格颇为投缘,正巧南知意也对沈月容的万金镖局十分感兴趣,便问道:“如今云夫人身在前线,那万金镖局可还继续为前线将士们的家书走镖”

沈月容抬手揉了揉额头,似乎有些烦恼,“镖还是继续要走的,不过前线与后方相隔万里、路程遥远,光是路上马匹的维护还有人力的开销便要花费不少银子,而这些钱并不是一个普通士兵及其家庭可以负担的起的,万金镖局每走一镖都在往里搭钱,最近倒真是有些入不敷出了,我正愁如何解决这局面,总也不能让我的那些镖师们喝西北风”

沈月容如此直白的说出此时,也是实话实说,并没有多想,但毕竟陈谦佑在此,云骥难免谨慎了些,便解释道:“押运家书乃是家妻与臣分离日久,有感家书传递艰辛之苦,才自发组织家中的镖局运送家书一事,并不是向殿下在诉苦”

沈月容颇直爽率真,“殿下才不会曲解我的意思呢,相公着实多余解释”

云骥略尴尬的笑笑。

陈谦佑放下筷子道:“无碍,运送家书本就是惠及前线士兵、稳定军心的事,朝廷不能无视你们的难处,关于这一点,我会上书请父皇允许各地的驿站协助转运前线与后方的家书”

沈月容乐道:“殿下果然是深明大义,那如此臣女便先谢过殿下了”

吃过饭后,陈谦佑起身回自己的房间,君长安说是要散散步,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陈谦佑刚刚在吃饭时便注意到君长安似有话要对他说,回头见他跟上,问道:“君使者想来是有话要说吧”

君长安点点头。

陈谦佑依旧淡然的在前头走着,走到屋子的庭院中时,二人站在屋前阶下,陈谦佑问道:“君使者想要在我这确认什么?”

“在受你之托,帮皇帝解除了噩梦烦忧之后,我们为确保噩梦彻底远离,便在京城多停留了几日,可是除去噩梦之后的皇帝比之以往状态更是不佳,想来,太子早便知道皇帝之所以会做噩梦的原因吧”

陈谦佑心知在他们这些使者面前做任何隐藏都是徒劳的,所以便直接了当承认道:“我的确知晓,君使者问及我,可是怪我利用了你们?”

君长安笑笑,“被人支使了一遭,心里多少是有些在意的,虽不知殿下之后有何打算,但如若殿下此后能以朋友的身份请我们帮忙,想来我们也是十分乐于帮朋友之忙的”

陈谦佑审视了君长安一眼,似乎在判断他话语中有多少坦诚,不过他们是冥界之人,与他毕竟没有利益冲突,对他们的审视终究是多余的,最终他点点头道了一声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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