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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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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四下无人,唐柳拎着把镐头,鬼鬼祟祟地在院子角落蹲下,挥着镐头就在地上刨了个坑,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纸包埋了进去。

“你在干什么。”

唐柳一个手抖,埋到一半的纸包又被镐头翻了出来。岁兰微的视线越过他的肩头落在指头大的纸包上,那不是他喜欢的东西,光是远远看着就让他不可抑止地有些躁动。

他安静了片刻,轻声问道:“柳郎,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做什么呢。”

唐柳肩膀抖了一下,但还是背对着他蹲在角落。岁兰微眸色陡然黑沉下去,眼底泛起一抹猩红,却忌惮于那个黄表纸制成的纸包止步在原地。

唐柳也要害他吗。

这个前一晚还满口甜蜜的男人不过是出去了一趟,心就已经彻底变了。

岁兰微心中冷笑,几乎扼制不住翻腾的戾气和忿恚,他早该料到会这样,他早该吸干唐柳,让他彻彻底底与自己融为一体,永世不能与他分开。

他怨毒地看着唐柳,开口却是满口柔情:“柳郎,外头凉,你快随我进去罢。没有你在旁边,我一人睡好冷。”

唐柳依然没有转过身来,肩膀一个劲的发抖,似乎害怕到了极点。岁兰微死死盯着他,内心越发怨恨,但更深处却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悲凉,正打算自损八百地将人抓过来,倏忽听到一声响亮的抽泣。

这声抽泣划破沉寂的夜色,也让岁兰微的眼中染上一丝迷茫,还没想明白,唐柳就已经扔掉镐头,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他本该戒备,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甚至一只脚还自发往前迎合了半步,下一瞬,双腿就被牢牢桎梏住了。

他低头,就看见唐柳顶着一张泪花花的脸,坐在地上抱着他的腿嗷嗷哭。

岁兰微心中既愕然又无措,他还没开始动真格,甚至没吓他,这人怎么就哭成这样了呢。

他摸摸唐柳的头顶,“怎么了,柳郎。”

“娘子……呜呜……娘子……我不想和你分开啊……呜呜呜……”

不想和他分开?

岁兰微困惑地看着他,嘴上道:“不会的,只要你不离开,我们是不会分开的。”

“我也不想啊。”唐柳内心无限凄凉,“可是、可是我就要死了啊。”

“胡说!谁敢让你死。”岁兰微拧眉,“柳郎,你不要说这等不吉利的话。”

“可我……”唐柳连连哽咽,连眼纱都哭湿了,“可我是真的要死了,那邪祟那么厉害,我肯定搞不定的,呜呜呜……这么好的日子,这么大的馅饼,果然就要到头了……”

岁兰微手上一顿,“什么邪祟,你说清楚。”

接下来在唐柳颠三倒四的叙述中,岁兰微总算搞清楚了事情始末,他冷笑一声,道:“你白日回来起就兴致缺缺,我当是何缘由,原来是他们惹得你不高兴。”

“那道士说,这东西埋在院子里能护你平安,保你不被那邪祟所伤。娘子,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没用了,连这点事都不敢做。”

唐柳内心那个耻啊,全化为眼泪流了下来。他是真想勇敢一回为自个娘子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可一想到那老道士说的什么亲自以血画符以身入阵,两条腿就软得跟面条似的在风中直打摆子,这哪是要邪祟灰飞烟灭啊,这是要他作饵把邪祟一块拖入地狱啊。

可怜他还没过几天好日子,就要面临与亲亲娘子生离死别的两难局面。

唐柳越想越伤心,越想越觉得老天不公,一时间声泪俱下,好不凄惨。

一边哭还一边道:“娘子,你放心,我就是哭上一哭,等哭够了,我就去找那邪祟算账,叫它再也不敢欺负你。只是……只是我怕是很难回来了,所幸你我还未圆房,等我死了,你千万别为我守寡,寻个好男儿嫁了,要会给你挽发,给你捂脚,抱着你给你取暖,还会哄你开心,给你讲睡前小故事,最重要的是要对你言听计从。还有那个小院子,要让他给你种满喜欢的花,那院子的地还没耕完……”唐柳抽噎了几下,脸埋在岁兰微的裙摆间胡乱蹭了几下眼泪,“我还是先耕完再走罢,他耕的肯定不如我……”

岁兰微低头看着他,满心复杂,既恼于唐柳言辞间流露的对“他”的畏惧和厌恶,又悲酸于他的故作大方,为他真情实意的伤感和不舍所染,却也喜于他想要保护自己的心思。

这些复杂的情绪缠绕在他停跳已久的心上,最终悉数化为一声叹息。他摸摸唐柳的头顶,又摸摸他的下颌,拭去他脸上的眼泪。

“亲也亲了,摸也摸了,你如今想要不认账?”

“我没有想要不认账。”唐柳满脸委屈,“可我都要——”

岁兰微捂住他的嘴:“这件事你不要管了。”

“可……”

“我不需要你保护我,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够了。”

“可……”

“你如果死了,我一定会为你守寡,但我不会寻短见,我就待在这里,谁来我都不出去。你死了之后,记得不要过奈何桥,不要喝孟婆汤,一定要天天想我,一边想一边等,等上个五六十年,等到已经变得白发苍苍的我去找你为止。这样我们即便阴阳两隔,我在凡间为你守寡,你在阴间做一个鳏夫,也算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唐柳张了张唇,下半脸和岁兰微掌心相贴的地方全是水,已经分不清是眼泪还是呼出的热气。

“可是柳郎,阴间一定很冷,没有你在的凡间一定比阴间更冷。”岁兰微轻轻叹息,“一想到你我要这般过上五六十年甚至更久,倒不如一块死了算了。可我不会死的,死了,就有负你为我做的一切。”

唐柳怔愣许久,最后一头扎进岁兰微腿间,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去了,打死我也不去了。”

诚实守信,不好意思,这种东西他唐柳没有。

岁兰微无声笑了笑,“答应了就不许反悔。日后那老道士递给你什么,你都要通通烧掉。”

唐柳点头如捣蒜:“明天我就把他给我的东西通通烧了。”

“现在就烧。”

唐柳迷茫抬头:“现在?”

“对,现在。”岁兰微轻声重复,他变出一支蜡烛,燃着粼粼鬼火,塞到唐柳手里。

唐柳拿着这支蜡烛,茫然地走去角落将纸包烧了,又从另一端的花圃树下翻出八包捆在一起一样的纸包,点燃烧了。

荧绿的焰火将里面的朱文和符牌吞噬得一干二净,岁兰微走过去在唐柳身边蹲下,收回蜡烛,斜身在他脸侧啄吻,“柳郎不要怕,那道士是吓唬你的,邪祟不会拿我怎么样。”

唐柳点点头。

娘子和来历不明的牛鼻子老道,还是信娘子罢。

*

王家。

一通忙乱后,王老爷幽幽转醒,瞪着两眼愣了会儿神就要挣扎着爬起来:“快,快找道长来……”

“哎呦老爷,大夫说了,你是急火攻心,这会儿千万不能乱动。”管家刚打发走前来探视的姨娘,回身一看他已撑起了半边身子,赶忙走近几步躬身扶住他,“有什么紧要事你尽管吩咐我,保管办得妥妥当当。”

王老爷摇头,还是执意要起来,憋着一口气抓住管家的衣袖,道:“扶我去书房,把道长也请过去。”

管家袖子都要被他抓破了,见状只能差人去叫元松,自己服侍王老爷穿好衣服,搀着他走去书房。

到了书房门口,王老爷却不肯再进去,两人在门口等了片刻,直至元松来了王老爷才一摆手让他们都下去:“我和道长有事要议,你们都退下,没有我的吩咐不准靠近。”

管家和众人依言退下,王老爷与元松相视一眼,前者眼底泪花一闪作势就要跪下:“道长救我王家——”

元松搀了他一把,凝神细看了一眼他的脸色,率先转身迈入书房。王老爷连忙跟上去,就见元松倒了杯茶水,双指燃了一张符纸,将符灰尽数兑进去,随意用指头搅了搅便将茶盏递给他,言简意赅:“喝。”

王老爷心念那几门生意,只想直奔主题,况且这茶盏里黑乎乎一片,又被手指头搅过,他看了胸口一阵翻江倒海,当即就想拒绝。但元松坚定地举着茶盏,好像他不喝就无法进行后面的谈话。

王老爷心急如焚,只好不管三七二十一,接过来一口就干了,喝下去之后才发现原本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的那团气疏散了不少,连带着意识也清明不少。他抹了把脸,对元松道了声谢。元松却还是神色凝重地看着他,王老爷心尖直颤:“道长何故这般看我。”

元松摇摇头,“找我来何事。”

王老爷看了眼身后的门,走过去关上,拴上门闩,又走到书架旁拧动了几圈落地花瓶,只听咔的一声,原本严丝合缝的书架一分为二,缓缓向两边移动,露出后面一道暗门来。

王老爷推开暗门,对元松道:“道长,请。”

元松看了眼他身后那条暗道,走了过去。暗道很黑,王老爷举着烛台走在前面,不知是累的还是热的,后脖颈出了一层虚汗。整条暗道是之字形,元松走了数十步,眼前便豁然一亮。

只见暗道尽头是一间不大的暗室,正中摆着一张神龛,神龛前一张供桌,供桌下一个蒲团,两面错落有致地立着各七只烛台,烛台上都是凝固的红色蜡油。

王老爷凑过去点蜡烛,元松则站在原地打量神龛里的东西。那是一尊泥像,眉目低垂,盘腿而坐,双手在小腹前结了祈禳诀。整座泥像雕刻精细,就连袖子上的褶皱都雕刻得栩栩如生,唯独五官十分模糊。粗糙的面部和精细的身躯连结在一起,反而显得十分诡异,尤其当两面蜡烛点燃后,烛火映在泥像脸上,过高的眉骨和鼻梁在下眼睑和面中投下斑驳黑影,看着极其邪性。

元松看了一会儿,就道:“你竟然将保家仙供在这种地方。”

王老爷一抖,吹灭手里的蜡烛退到元松身后,才道:“祖上三代都是供在这里。”

供桌上空无一物,表面落了薄薄一层灰,元松道:“你有多久没供奉过了。”

“从前都是每月十五来一次,自从小女出事后就再也没来过了。”王老爷侧着头不敢直视神龛,“不是我不想来,实在是打那之后我每每看了这泥像就要做噩梦。今日发生了什么事道长你也知道,无缘无故,除了……我实在想不到别的缘由。”

“你王家的运数已经尽了,不仅如此——”元松转头看他,眼中有一丝怜悯。

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王老爷毛骨悚然,面色惨淡地扯了扯嘴角,“道长,你不要吓……”

话音未落,室内忽起一道疾风,所有蜡烛转瞬间熄灭,视野霎时陷入一片黑暗,元松眉头一拧,王老爷的大叫声就响了起来。

“泥像!泥像动了!啊——”

元松一惊,伸手往他的方向抓去,却扑了个空。他眼前一花,面前忽然闪过一张狰狞的泥脸,与此同时,浓墨般的黑暗中探出无数只泥手将他往后抓去,元松当即气沉丹田,将双腿牢牢钉在原地,双手飞快结印掐诀,一道金色的符印自指尖浮现,黑暗暂退,元松便看见王老爷整个人扭曲地趴在墙上,双手还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

然而黑暗只消退了一瞬,下一瞬,一只泥手高高扬起,瞬间就将符印拍散。元松脸色巨变:“何方妖孽在此作祟!?”

泥手铺天盖地,拂尘被挥得虎虎生风,缠斗了几个来回,元松忽然看见神龛之中的泥像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红影,正阴冷地注视着他。

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元松暗道不好,下一瞬手中的拂尘碎裂开来,他疾退几步,被无数只泥手抓了回去。脖子被紧紧掐住,元松双目圆睁,迅速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然而脖间的手只是瑟缩一下便掐得更紧。

彻底窒息之前,他恍然想起什么,右手艰难掐诀挣脱束缚,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朝神龛掷了过去。

瓷瓶四分五裂,暗红的浓液汩汩流出,覆盖红影,所有泥手停顿片刻,旋即消散在黑暗之中。

元松猛地惊醒,发现自己正倒在地上,双手用拂尘死死绞着脖子,不断收紧。他陡然松手,捂着脖子大口吸气,就听到黑暗中传来咚咚咚的响声。

他顿时警惕,等了片刻却无异常,于是起身点了一支蜡烛,旋即便看到王老爷面朝神龛跪在蒲团上,一边掐自己的脖子一边磕头。

他的头已经磕破了,鲜血流了满脸,两眼翻白,舌头都吐出来半截。元松眼疾手快,连忙并起双指蹭了些神龛上的红色浓液,点在王老爷百会穴上。后者整个人一顿,直挺挺倒下去便开始抽搐,抽搐了一会儿,他醒了过来,感觉眼皮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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