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叶飞雁一听,声音比刚才江浸月吼得还大声,一瞬间叫园区内所有路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她震惊到目瞪口呆,半天后才回过神来又无措地拍了拍女子的肩,脑中蒸腾起热气,想也没想就觉得这一定是时世杰那狗东西的错。
对,一定是他的错!
“是不是他欺负你了?还是说他根本不搭理你?我就说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见他人,这狗东西又跑到哪里去躲了!”
但话说到一半却又顿住,叶飞雁到底还是顾念着江浸月面上不佳的情绪,上前搂了她一把似是安抚似是宽慰道。
“小月月别伤心,那老话都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这两条腿的男人可满大街都是,咱们千千万万不能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呀!”
“……”
这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名人名言”?
江浸月没接这茬,半湿的眼又慢慢被风吹干,她心里正琢磨着该怎么和叶飞雁讲是她自己没说出口,不关时世杰什么事,可话才刚到嘴边,那头女子已经撸起袖子准备要走了。
“你去哪儿?”江浸月问了一句,手赶忙扯着她不让人动。
叶飞雁回头,反握了一下手,倒是转头安抚般的拍了拍,然后扯起嘴皮切齿咬牙道。“没事,我去替你将那龟孙子给抓回来!”
“等等…等一下!”
江浸月属实是被叶飞雁这说干就干的战斗力给吓到了,忙不迭又死死掰扯住人,认认真真的看着她眼睛,一字一顿解释道。
“真的不是他的问题,是我自己的原因。”
可如今还在气头上的女子哪儿能听得了这话,只当江浸月是脸皮薄,不好怪罪人,嗯嗯啊啊的敷衍了几句后又继续打算该干嘛干嘛。
她挣了两下手臂,见还扯不动,这才又苦口婆心好似是劝诫迷途少女知返一样努了努嘴巴,叹气一句。“小月月,你不能因为喜欢他就为他说话,眼下时世杰都这样对你了,你还关心他死活干嘛?”
嗯…倒还真不是因为这个,总不好让你平白无故冤枉了人家吧。
江浸月没敢说,可不等她再开口道明前因后果,远处,那已经在二人嘴皮子里被反复咀嚼了上千万遍的当事人终于出现了。
时世杰上身风衣被一整个吹扬起,随着人的脚步一下一掀,他匆匆赶来的步伐不算慢,却也稳健得像是那展览台上走路的模特,可令人费解的是,又没有哪一个模特会随身带着一瓶…水?
他许是看见了二人,眼神定定顿了一下后又悠哉悠哉的慢慢走着,仿佛是已经没了最开始值得他快步走的事情。
叶飞雁自是也瞧见了时世杰,视线一对上的瞬间,憋了半天的火气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你还知道回来!”她一个疾步上前,话还没从喉咙里嚷完就见男人略过她,走向后头。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
“好了?”
两句话一齐道出,江浸月望了望气恼的叶飞雁,又瞧了瞧时世杰,最后还是选择那个冲着自己发问的话接下。
“嗯,你刚才去哪里了?”
谁料,男人似乎是根本没打算回答她的问题,甚至可以说是刻意忽略一样,依旧自顾自的说着话。“拿着。”
这回,不再是疑问句,也没有给人是与否的选项,只是很冷淡,也很态度强硬的一句话。
“好。”江浸月闻言,答得很快,动作也迅速。
她怕自己再不拿着,这人等会儿又会捏坏了再跑去给自己换一瓶,到时候那小卖铺的老板还不跑出来千里追杀他们才怪!
等人手一碰上矿泉水瓶,园区内的霓虹灯不知为什么又突地一下骤亮,江浸月没分神去看,但心口却像窝了一个暖炉一样,狠狠咯噔一下。
是温的。
女子抬头刚想看一眼时世杰,可他却正巧昂头望着那边的灯光,一阵风吹拂而来,二人相互错开,男人衣袂翩跹,像极了古代行走江湖的大侠,在做完好事后一甩袖,深藏功与名。
看来,是不用哄了呀!
……
晚风中,叶飞雁仍旧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站着,她属实是没搞清楚眼下的状况,不是一开始还说没成功的吗?可就他们俩现在这样子,既说不上是那溺死人的甜蜜劲儿,但也和在一起差不到哪儿去了。
hello?有谁能告诉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吗?
江浸月一掀眉,大眼对上了叶飞雁的小眼,终于是赶在她耐心即将告竭时开口说明。“这件事很复杂,等我到时候回去了再和你说。”
复杂?能有多复杂?难道还会比唐僧西天取经经历的那九九八十一难复杂?
女子拧起眉,听完这番话后也就没继续吵着嚷着要追问,只是手挽着江浸月,一眨不眨地瞅着后头的时世杰,偏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花来。
渐渐的,月上中天,初春的夜晚寒气慢慢凝聚,每个人的眉眼处都或多或少沾染了几分水雾,游乐场内的人群也肉眼可见的减少,热闹的劲头总算是停歇了下来。
“我们怎么走?”
叶飞雁甩头朝后问了一句,这话是对着时世杰说的,这会子早已没了公交车,所以怎么回家是个问题。
“太晚了,打车走吧。”男人似乎是已经有了打算,所以几乎在话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就给出了解决方案。
“行。”江浸月闻言也点点头表示赞同,不再继续发表意见。
可也就是这一点头让叶飞雁又猛然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来,她一边搓手贴近江浸月,一边朝她挤眉弄眼一阵后嘿嘿直笑道。
“哟哟哟,你这举手赞成得够快呀~”
“难道你还有其他路子可以走?”
说完,女子眉眼未动,脸上摆着的是一副懒得搭理她嬉皮笑脸的模样,江浸月一下将插在兜中的手拿出,就差把你别胡思乱想,胡言乱语给明说了。
成成成,我老老实实的行了吧。
叶飞雁终于不再说话,回去的一整个路上都只做那锯了嘴巴的葫芦,不言不语的,她双眼提溜来提溜去,就端正好了身子准备等江浸月告诉她摩天轮上的结果,但这一等也就等到了元宵后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