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韫和章以年一大清早就挤在明玉和其他丫鬟中间帮她们捏枣花。
枣花是北方特色,陕地春节家家户户都会蒸上几笼,但姚韫和章以年两个土生土长西安爷们,光会吃不会做,捏出来的枣花软塌塌不成形状,惹得丫头们直嫌弃。
刘阿嬷实在看不过去,“哎呦,男人就是手笨得很。”
章以年道:“姚韫,听见没呢,刘嬷嬷说你手笨。”
姚韫一听急了,“嘿,你先看看自己做的吧,跟个浆糊似的,还好意思说我,在这方面我是笨了些,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我姚韫样样精通!”
章以年撇了撇嘴,“你可真会吹。”
明玉捏了个标致的六瓣枣花悄悄塞到姚韫手里,两人相视一笑姚韫便全懂了。
“谁说我不会捏?我今儿非得让你们开开眼。”姚韫将身体扭到一边,装模做样地捣鼓几下,然后举起那只枣花挨个在众人面前过了一遍,“看到没,看到没,我做的。”
“你俩犯规了啊,明玉,你就惯着他吧。”说罢章以年拍扁一个面团,哀怨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个贤内助啊?”
这句话逗得丫头嬷嬷们笑弯了腰。
突然一只手伸到桌子拿了只面团。
众人急忙站起身来问安。
“不必了,接着忙吧。”赵澜边说边捏枣花。
章以年见赵澜一身晴蓝金线麒麟暗纹长袍,白玉冠束发,和往日一样。
但似乎有什么变了。
等赵澜捏好一尾憨态可掬的金鱼枣花,章以年才终于琢磨出了门道,“世子,你今日气色看起来挺好的啊,姚韫,你说是不是?”
姚韫闻言抬头去看,惊喜道:“你别说,真是那么一回事,世子面色红润,精神焕发,可是有什么喜事?”
赵澜勾唇笑笑,又放下一只玲珑可爱的兔子,轻声道:“能有什么喜事?过年算不算?只是多亏了闻峤。”
姚韫疑惑道:“闻峤人呢?平日都像个尾巴似的跟在后面。”
赵澜道:“还在睡。”
姚韫撇撇嘴不再多言,反正世子乐意宠着惯着。
赵澜放下最后一只小老虎枣花,吩咐道:“明玉,先把这几只上笼蒸了,待会送到我房里。”
刘嬷嬷看了赵澜捏的几只枣花,赞叹道:“哎哟,世子这枣花可不得了,又漂亮又生动,赶得上我娘家制花馍的老师傅咯,和姚韫章以年这种手笨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将来嫁给世子的小姐享福哟。”
赵澜轻笑道:“刘嬷嬷,百合银耳粥煨好了也一边送来。”
锦褥下白皙的手指动了动,随即闻峤顶着毛躁的头发探出了身子,嘴唇翕动几下,声音嘶哑得厉害,正想挣扎着起床找水喝,就见一杯蜂蜜水递到了面前。
闻峤接过杯子啜饮,温度正合适。
赵澜抱臂倚在床架边,笑着看闻峤,等杯子见了底才问道:“好点没?”
闻峤却不敢看赵澜,“嗯”了一声。
“早膳好了,我给你端过来?”
闻峤打了个寒噤,摆着手下床。
在小几前坐下,揭开笼屉,闻峤哑道:“哇,好标致,刘嬷嬷做的?”
赵澜道:“我做的。”
闻峤边吃边给赵澜竖起了个大拇指。
赵澜又道:“多喝点粥,润喉的。”
闻峤头都快埋进了碗里,粥清甜绵软,但闻峤却觉得舌根泛起了腥苦味,只有他和赵澜知道昨夜含了几次又咽了几次。
开始磕磕绊绊到后面愈发像个套子,赵澜摸着他的头顶说他好棒,闻峤这人禁不住夸,更卖力了。
到了亥时,闻峤才觉察喉咙似滚水浇过那般疼,眼眶泛红呜咽着喊疼,说不做了,反倒是赵澜一脸春色容光焕发,赵澜把闻峤从地上提起抱到怀里,擦去他嘴边的白霜,让他张开嘴给自己检查,肿了,赵澜又是用帕子给他敷,又是喂他喝温水,等他不喊疼了才抱他去榻上睡了。
刚用完膳,丫鬟就送了个箱子进来。
“这是谁的衣服啊,世子你的吗?”闻峤打开盒子,其中是各色各式的衣袍,从冬装到春装,从裘皮到轻纱,每件都极为漂亮精致。
“都是你的。”
闻峤惊诧道:“啊,我衣服够穿,用不上这么多,肯定花了不少银子吧?在我工钱上扣吧。”
赵澜皱了皱眉,神情也有些不悦。
闻峤见状,正准备打圆场,却被赵澜一把拉进了怀里。
赵澜吻了下闻峤的额头,轻声道:“就当是我送你的春节贺礼,新年穿新衣,这不是你小时候的心愿吗?换了新衣裳,来年就好好的,我们一起过新日子。”
闻峤曾跟赵澜讲过,他在金陵行乞时,一两年都穿不上件新衣服,就算穿上了也多半是在垃圾堆里捡的,还得跟其他乞儿争抢,每年除夕看着那些寻常人家的孩子,闻峤总会羡妒,看自己衣不蔽体就想何时才能活得像个人样,后来跟阿翁离开金陵,阿翁对他是极好,二十五二十六就张罗着给他浆洗衣服,但家里穷,新衣自然是没有。
这些前尘往事闻峤只是随口一提,面对赵澜这种王侯公子,闻峤胆怯,也害怕赵澜不能理解,嫌自己贪图享乐嫌自己矫情。
可他没想到赵澜放在了心上。
闻峤眼底泛酸,反抱着赵澜,小声道:“我只是受之有愧,自打来了王府世子对我已经够好了,我不能再贪心了。”
赵澜把闻峤抱得更紧了些,像是要将他困入骨血筑成的笼,又偏头吻了吻闻峤白玉似的脖颈,“闻峤,我只嫌给你的太晚太少,如果早些遇到你我能做得更好,对我你尽管贪心,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
恬言柔舌实在太过动听,闻峤的心像是春日里快融化的残雪,他将一切抛诸脑后,包括那点渺茫虚幻的英雄梦,甘之如饴地沉溺在赵澜一手给他编织的黄金软笼中,闻峤想只要赵澜喜欢他那就够了。
良久,闻峤在自己怦然如鼓的心跳声中回答赵澜,“好。”
赵澜松了口气,笑眯眯地啮咬了下闻峤的左脸,“要试一下除夕那日的衣服吗?看看合不合身?”
闻峤道:“世子定的衣服哪儿有不合适的?过两天再穿也一样。”
赵澜从箱子里拿出件镶了绒边的红袍,笑道:“试试嘛,我等不及除夕那天了。”
闻峤禁不住赵澜的劝,只好背过身开始解亵衣的腰带,他还没来得及束发,乌丝如瀑,散落在他凹陷的背沟并一路蜿蜒至腰际,他细腻雪白的肌肤上还镶着两个小小的腰窝,但藏得太好只有在他动身子时才能让人看得真切。
激得赵澜口干舌燥,气血上涌,下腹腾起的暗火快要将五脏六腑焚烧殆尽。
闻峤丝毫没察觉到身后虎视眈眈的眼神,自顾自地脱下裤子,闻峤双腿生得笔直匀称,又加上他常年习武,小腿线条明朗流畅,但大腿内侧柔和得多,赵澜突然想吃桂花酥酪了。
还未等闻峤穿上新衣,赵澜便把他打横抱到了床上,赵澜手随心动,揉了几把他腿间的软肉,手感果真和自己想得那般好,闻峤敏感,随意一掐就红痕密布。
赵澜气息不稳,微微喘息道:“今日还学不学?”
闻峤侧过头回看赵澜,指着喉咙道:“还疼。”
“不学这个了。”赵澜从床柜里翻出那本秘戏图,翻到一页指给闻峤看。
闻峤身子抖了一下,慢慢凑了过去。
两男子侧躺在床上,里侧的少年双腿并合,腿根处夹着一点紫红,身后男子含着少年耳垂……
赵澜触了一下闻峤的唇角,轻声道:“学这个,嗓子不会痛。”
说罢就将照画上那样子做了起来。
闻峤惊呼一声,软了身子,“可腿会痛。”
“就学一会儿。”
到了下午,日光西斜,雕花木床还在轻轻晃荡,从紧闭的床帐中不断泻出轻重相叠的喘息声。
两丫鬟从窗边经过,听到了响动,只以为是天气太暖,王府的野猫提前发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