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尚未拆封的深蓝色盒子,每个都系着不同颜色的丝带。
架子的最上方贴着张便签纸,钢笔字迹娟秀地像是怕惊扰什么:【三十岁就不买啦,我们小听已经是大孩子了。但记住,你永远是妈妈最好的礼物,妈妈爱你。】
沈听的肩膀剧烈颤抖,他抓起“12岁”的礼盒——那是母亲去世那年准备的。
盒子里是套天文望远镜模型,沈听翻出说明书,最后一页贴着张照片:病床上的女人笑着举起望远镜,窗外正飘着雪。背面写着:【今晚有双子座流星雨,可惜妈妈看不到了。小听要替我看更多星星哦。】
每个礼物都用心包装,每个礼盒上都有一张便签,都有娟秀的钢笔字迹。
“我肩膀借给你,累了靠一靠。”沈听话音落下,温云舟开口说道。
沈听忽然侧身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窝。
秋千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发出细微的呻吟。温云舟感觉到颈窝有温热的湿意,沈听的泪水渗进她校服衬衫的纤维里。
远处有汽车碾过落叶的声音,沈听突然直起身,用袖口粗暴地擦了把脸:“脏了你的衣服。”
温云舟摇头,捡起不知何时掉落的钥匙。铜钥匙在路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柄端刻着朵小小的玫瑰。她忽然想起沈听解题时转笔的习惯——总是让笔尖在草稿纸上画出玫瑰状的墨痕。
“收好吧。”
温云舟把钥匙塞进沈听的掌心。
秋千再次晃动起来,这次是沈听在推。
温云舟抓紧铁链,听见他在身后说:“抓紧了。”
落地时,沈听稳稳接住了秋千。他的手掌隔着校服外套贴在她的肩胛骨上,温度透过衣服布料:“明天...还一起写题么?”
温云舟反头,笑着:“除非你打算放我鸽子。”
沈听笑了。
这是今晚第一个真实的笑容,眼角挤出细小的纹路。
他抬手从她发间摘下一片落叶,动作很轻,像对待什么易碎品。
“不会。”他说,“我答应过的事,从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