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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二年秋 静脉输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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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严试本来就难受,又被郝奇扯着在急诊走来走去、走去走来,一会儿脱了袖子量血压,一会儿撸起袖子取血,一会儿把胳膊抬起来,一会儿屏气呼气屏气呼气,一会儿被大夫爆戳腹部问他痛不痛……从凌晨一点多一直折腾到四点还没拿到检查结果。

他脱力地坐在吱嘎作响的金属洞洞椅上,感觉已经自愈了,都不怎么疼了。

郝奇穿着拖鞋踢踏踢踏地走过来,腋下夹着一个装影像结果的大白袋子,手里拿着几张长条和几张检验结果,嘴上骂骂咧咧的:“这儿确实比别的医院古早,竟然要去不同的机器取不同的结果!”

施严试从他的猫猫拖鞋上别开眼睛,“你看起来太怪了。”

“嘁,难道你爸随时随地都能搭配出一整套完美Look吗?

“他不搭配,他的衣服都是一整套一整套的,更早的时候他连老爷车的颜色都要搭配上。”

“那多没意思,失去了排列组合的乐趣。”

施严试不置可否,“我们走吧,我不想回诊了。”

“为什么?”

因为施严试还拥有一个医学学位,他知道大夫会给他说“以后要清淡饮食,大鱼大肉的就不要吃了。”

他一脸疲惫地说:“我想回去睡觉。”

“可是他们还没对你进行任何治疗哎!就捅了捅你,问了几句!”

“我觉得我已经好了。”

“别这样嘛,你都胆囊炎了朋友!你做了这么一大堆检查,不就是为了让大夫最后看一眼吗?不让他们看一眼我就会缺失那个完结感!”

“好吧好吧。”

施严试相当后悔又一次屈服于郝奇的意志,消化外科的大夫强留他在这里打吊瓶,他虽然表达了抗拒,但架不住盛情难却。

他去缴费的时候听见外面有鸟叫声,应该是已经天亮了。他坐在250号输液位上,筋疲力尽,面无表情,大脑像刚盖成的房子一样空。他的左手机械地服从护士的指令,让它攥拳就攥拳,让它松开就松开。

郝奇倒是很有精神,毕竟他早己不需要睡眠和进食,他之所以依然坚持做这些事情,完全是为了好玩儿。

“你感觉怎么样?”

生理盐水还没恢复至室温,冰凉地滴进温暖的身体里,施严试指了指左手手腕,“凉到这儿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比了比小臂,“凉到这儿了。”

郝奇嘎嘎乐,捶捶他的心口,给他开玩笑:“等凉到这儿,你就隔儿屁了。”

对面的大爷摸着自己的大臂吓坏了。

“别TM放屁了。”施严试无力地骂了他一句。

郝奇笑嘻嘻地走开了,施严试没管他。

过了一会儿,郝奇又踢踢踏踏的回来了,一手拿着一瓶水,一手捧着肚子。

施严试烦躁地说:“你怎么了?”

“我买了瓶水,冰凉,想给你兑点儿热水进去。”

施严试立刻猜到了:“你没看到水机上‘55℃’的标识对不对?”

“对!我先喝了一点儿,兑进去尝了尝不热,又喝,又兑,再喝,再兑,就一直兑兑兑,我快撑死了!”

施严试脸色苍白地笑出来,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郝奇捧着肚子深蹲下来,把输液管缠在水瓶上。

施严试看他滑稽的样子,忽然有点感动,“谢谢。”

郝奇慢慢站起来,“客嗝儿——”

施严试连忙捂起鼻子,“我现在不能闻任何火锅味儿,一闻就想吐。”

郝奇伸长腿,安详地坐在他旁边的输液位上,“好嘞,没事啦。”

施严试既不想看手机又不想聊天,一动不动地看着药液一滴一滴地坠落。

同样精神状态不佳的护士打断了他的入定,给他换上了另一袋药液,“有什么不舒服吗?”

“我心脏不太舒服。”

护士好像已经分不清今夕何夕了一般,问:“你是空腹吗?”

“额……大晚上的,在座的各位应该都是空腹吧。”

“那我给你调慢一点儿。”

过了一会儿施严试又后悔了,因为大夫给他开的药是不同厂家产的,没做联合用药的研究,只能一种药稀释在一袋生理盐水里,所以他有一摞盐水要打,而滴得又很慢,打起来没完没了,无聊是难免的。

可能是“在座的各位都是空腹”的原因,前排的一个大爷不可抑制地呕吐了起来,发出老式抽水机一般的声音,好像是从一个很深很深的地方把胃液抽出来,哗啦啦的不知道吐在哪里了。他吐了很久很久,听起来十分痛苦。

郝奇突然站起来,像有妄想症一样拉上了一个看不见的帘子。

但施严试看得见,那个结界泛着郝奇特有的火红色,还有令他无语的猫猫水印,没好气地说:“干嘛啊?”

“隔音层啊。”

“你受不了呕吐声?”

“不,因为我想到一首歌,超适合在此情此景下放送!”

“……”

前奏猝不及防地响起来,吓了施严试一哆嗦,“声音太大了!”

“是你平时过得太安静了!”郝奇盖过音乐声,冲他大喊。

“I just made an appointment(我刚做了个预约),

For a special rendez-vous(为了一个特别的会面)。”(《Dr. Wanna Do》)

施严试已经有预感这大概是一首什么主题的歌曲了。

“Doctor I want you,

Mmm, my Doctor Wanna Do(Mmm,我亲爱的梦中情人啊),

I can't get over you(我没办法忘记你),

Dr. Do anything that ya Wanna Do。”

郝奇比刚才更精神了,跟随重拍摇摆起来,施严试听见他肚子里的水咣嘚儿咣嘚儿的。

施严试提醒他:“哎,别人从外面看,你会显得很癫。”

“怎么会?”

“你没有任何诱因就亢奋地手舞足蹈,这里是急诊,待会儿护士就判定你磕了,给你逮起来验尿。”

郝奇嗤笑了一声,用食指弹弹他设下的结界,“你也太小瞧我了,当我这浴帘儿是白拉的啊?他们只能看到我百无聊赖地正襟危坐。”

施严试大胆猜想,“你不会在各类公共场所大喊大叫、劲歌热舞、棵体奔跑过吧?”

“哈?你把我的趣味想的也太低级了!”

“有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吗?让我娱乐一下。”

【思来想去,这里我删掉了一段,我觉得过于讽刺,发出来这本小说就完了】

郝奇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堆他想都没想过的事情,一直讲到最后一滴药水滴下来。

郝奇压根没注意到药液已经打完了,还是施严试自己按响了呼叫铃,已经熬了一宿的护士机械地给他拨了针,他小心翼翼地按着针孔,避免留下淤青。

郝奇问:“哎,你跟你小男友说了吗?”

“什么?”

“你半夜挂急诊啊。”

“没有。”

“为什么?”

施严试伸展了一下双腿,打着哈欠说:“七点多了,可以上班了——”

“你疯啦?这样会死掉吧!”

“不会的。”

郝奇对他隐瞒的原因产生了好奇,“你不希望他知道你是个大馋嘴?”

“我希望保持一个完全理智、高度自制的伟岸形象。”

郝奇嘎嘎乐,“你会失败的,那孩子很敏感,搞不好他已经洞悉你的本性了。”

“我本性就是完全理智、高度自制,都是因为你的唆使,我才常常放纵自我!”

“我对自己的能力有明确的认知,好奇无法使一个人做他真正不想做的事。”

“嘶!我的手一垂下来就好像要涨破了一样。”

“对呀,你刚刚在那里搞了个洞,灌了几百毫升液体进去,怎么可能完好如初。”

施严试看起来像在思考自己做实验的可行性。

郝奇强行打断他的思路,“我建议你在办公室睡一天,我可以帮你假装你在写申请。”

“嘁,实验室是我的地盘,谁要你帮忙假装!”

“那你能打一个响指,复原被我毁掉的办公室吗?”

施严试打了个响指。

郝奇问:“这样就好了?”

“数据是我不能恢复的,这是规定。”

“……”

两人走出急诊大厅,早晨的太阳斜穿过树冠直射在两人的眼睛上。

施严试像只穴居动物一样畏缩了一下,他无法睁开眼睛,眼球上方非常酸痛。

一阵冷风吹来,卷来一股桂花的甜香。

他深嗅了一口,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难以消化的、加了干桂花的、糯米制成的、做成各种花哨形状的糕点,“好饿哦——”

郝奇说:“你说的很对,我现在要去觅食了。”

施严试又生起气来,“行啊!我骑辆破自行车回去!”

郝奇嗤儿嗤儿笑,“我先送你归巢,再出去觅食。”

“听起来相当不顺路!”施严试已经开始扫码开锁了。

“哎呀——来呀——”郝奇对他持久的记仇行为哭笑不得。

两人回到办公室时,昨晚造成的混乱已经杳无踪迹了,郝奇朝施严试竖了个大拇指,“打响指还挺管用!很好,多打!”

施严试面无表情地又打了个响指。

郝奇的嘴里瞬间被填满了骨水泥。

“安静地去觅食吧,不要带回来给我看。”施严试一想到以后的生活中不能再有肥甘厚味了,心情就极度低迷,侧卧在沙发上,失落地闭上了眼睛,对整个世界都失去期待。

九点刚过,实验室里渐渐嘈杂起来,施严试想起来看看普罗,但他全身都像塞进砂锅里、加入陈皮桂皮八角香叶、炖煮了三个小时、仔细地脱骨、码放在蓝色的平盘里、浇上酱油一般——实在是有心无力,而且很馋。

他挣扎了半天,只能把手从颈下抽了出来,从沙发上垂下去,指甲抵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通过物理传播,一些模糊的映像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大概一切都还好,这个实验室缺了谁都能转,他又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哎?他隐约闻到有食物的香味,那种健康的食物,他恍惚以为自己是在家里,抬起手挡在眼睛上,“爸……不要把窗帘拉开……”

有人走了过来,他毫无防备地继续躺着。

记忆中温和的声音没有响起,而是一阵粗暴的摇晃,还有令人惊吓的一声大吼:“啊!——”

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郝奇的大脸。

“不要喊我爸!我都起鸡皮疙瘩了!”郝奇放开他的肩膀,搓着自己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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